娇贵如她/表叔为夫(96)

禁军之于他就如同指尖的刀匕,尤其是最精锐的左右神策军,全然就是他掌心的玩物,他握着这样的一柄利刃,就是控制了整个京城。

唯独城东的金明台是个例外,负责这里戍卫的主要是神武军。

在禁军中最弱的神武军屯兵之地恰是东郊,平日里没什么旁的大用处,就是会常常在逢年过节时举办些兵演与庆典。

与其说是军队,倒不如说是别样的戏班。

禁军的构成纷乱复杂,但又各司其职,纵是哗变也是内部先乱,鲜少会联合起来叛变,平日里将领也会极力减少矛盾。

她如果想要避开李鄢的耳目,便只有去找寻一个神策军与射生军也会回避的地方。

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她,眼下她踏入神武军的地盘,也没人能动得了她。

于情于理,他们都不会在神武军的地界再紧随着她。

施施也讲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思,她只是想要试试李鄢能控制的边限,这好像是少年人的天性,她向来都是很乖顺的姑娘,但这念头生起来后,就像小火星落入干枯的荒草地一样,一下子就能灼烧起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神武军是不是已经纳入他的掌控范围,她只是想试试。

没人知道他权势的边际到底在何处。

这是一次很小的忤逆,既不能说成功,也不能说完全失败。

施施现今还认为,如果不是那般倒霉地遇到刺杀齐王的人,李鄢是不会发觉的。

当然,她也不会知道神武军不是他的统辖范畴。

她低声说道:“很好看。”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抚着她后腰的手的气力加重了少许。

施施连头都不敢抬了,她在心中暗骂刺杀齐王的人,早不刺杀晚不刺杀,为什么偏生要在齐王的家门口刺杀?还能刺杀错人——

她低着头说道:“这是个意外,七叔……”

“我没有要忤逆您的意思,也不是故意甩开护卫的。”她盯着他袖上的暗纹,仔细斟酌着说辞,“我更不知道齐王恰巧在那夜回朝,只是突然想到金明台的夜景很美……”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要解释不下去了。

施施到底还是个孩子,她至多能哄骗哄骗云安郡主,在李鄢跟前连将谎言圆下去的勇气都快要被抽离。

他带来的压迫感太强,暖阁中的气流近乎凝滞,地板上像是要结出霜花。

“对不起,七叔……”她的睫羽轻颤,“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刚巧遇到刺杀齐王的人。”

他再不说话,她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都已经说清楚了,他还要怎样?

施施心里生起些酸涩的委屈,眼前不由地浮现出一层雾气。

说起来,他凭什么要这样管控着她呢?

想起行宫中的事她还是有些难过,李鄢好像从来没有给她过什么明确的答案,他就只是这样蛊惑着她、控制着她……

既不接受,也不拒绝。

更不允旁人的觊觎。

施施莫名觉得有些无力,她慢慢地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请求道:“您先放开我吧。”

他的手背白皙到近乎透明,能清晰地看见青色的血管。

“以后您若是离京,我哪儿都不会去。”她低声说道,“您看这样可以吗?”

施施想要说得硬气点,但她的手肘没撑住,突然软倒在了李鄢的怀里。

她的身体前倾,近乎是将他压在了榻上。

她跨坐在他的身上,浅粉色的水袖垂落在他的耳侧,给他俊美疏离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旖旎之色。

他像是没觉察出痛意,面上仍是一片静穆。

“姑娘,怎么了?”这样大的动静果然引来了侍女,听着外间侍女急切的唤声,施施的心房瞬时怦然起来。

她高声答道:“没、没事!我方才不小心摔倒了……唔。”

“别、别碰,七叔。”施施压低声音,紧扣住李鄢的手腕。

她知道他只是好心想要扶住她的身子,但她的腰间敏感,最不经触碰,方才他触碰她的后腰时,她就快要受不住。

那侍女走近些问道:“姑娘可有伤到?要传唤府医吗?”

施施偏过头看向木门,生怕她下一刻就会推门进来,李鄢像是没明白她的意思,仍是扶稳了她的腰身。

殊不知他越是想要稳住她的腰身,她越是撑不住。

他修长的手指紧贴在她的腰侧,细微的触动都会让她的身子一阵阵地发颤。

施施的眼里漫出泪花,原本嗔怒的眼神也泛起娇意来。

她俯下身,带着哭腔低声说道:“别这样,七叔……”

“嗯?”李鄢轻声说道。

她咬住唇,眸中潋滟,似盛着粼粼波光。

见她久久不言,侍女又问了一遍:“姑娘,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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