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贵如她/表叔为夫(18)

李鄢轻笑道:“你慌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抚平袖角的褶皱,让那随扈继续说话。

“太孙莫慌,殿下自然知晓您与那许氏并无干系,只是此番是陛下发话才如此大阵仗。”侍从温声向李越说道,“扰了您的雅兴,是吾辈安排不周之过。”

末了随扈又正色道:“辛苦您随微臣回宫一趟了。”

李越强撑着笑容,向李鄢行礼:“辛苦皇叔了才是。”

他步履沉重,跟随军士走到许氏所在的雅间。

见那许凭一改往日低迷作风,阴笑张狂地望向他时,饶是李越也打了个冷颤。

他已被人制住,但仍恶狠狠地盯着他:“殿下,您的心是什么做的?下官自认待您忠心耿耿,若不是为了您,下官也不会……”

许凭的嗓音阴恻恻的,带着些许宦官似的细凉:“您为何要这样对待下官?”

李越一股热血冲上头,直接打断了他:“你在胡说什么!”

“孤念你文采斐然、仕途失意,好心善待与你。”他冷声斥道,“你倒好!居然敢行谋逆之事,想掀了大周的江山不成?”

话说到这里,他才意识到自己完全落入了雍王的套里。

李鄢只说许凭谋逆,却未说与他谋反相干的事。

他这是在试探他。

他的心越发得凉,几乎生出些恐惧。

雍王身侧的一位近侍又开口了:“太孙莫要激动,殿下昨日没有休歇好,听不得高声阔语。”

李越哑了声,他轻声向李鄢致歉,心中却渐渐沉静了下来。

许凭本就不是他手下的事,不知是出于谁的授意凑到他的跟前的,他有的是证据证实自己,全然不必因为一两句话乱了心智。

左不过跪倒皇祖父面前哭一场,他只要仔细别将事扯到父王身上就是。

李鄢始终缄默,明明是收系谋反罪臣的事,但瞧他的面容倒像是在游赏。

听闻有军士碰倒了瓷瓶时,他才稍稍蹙眉。

金明楼是有些好东西的,但能大方到摆在回廊里的,到底也不可能是多么珍贵的物什。

李越看着那只几乎碎成齑粉的素白瓷瓶,胸腔像被贯穿一般疼痛,猎猎的寒风刺进心肺。

应是个巧合……

却多少有些不祥。

他眸中淬毒,等到此事解决他必要将施施纳入宫里。

她已经费了他太多心神。

*

施施回去后便直接进了净房,她浸在热水中,只露出一颗小脑袋,乌黑的长发散开,细白的手指拨动浅色的花瓣。

绿绮为她轻轻地按揉着脖颈和肩头,希望能让她再放松些。

她阖上眼眸,总觉得身上还有那股衰败腐朽的香气。

她被囚禁在那座金殿中太久,浓重的恶香几乎要从她的肌理浸入她的魂魄,将她彻底地打上东宫的烙印。

真的可以和七叔讲吗?要怎么讲呢?

施施咬住唇,慢慢地从浴池中站起。

她原本的想法是不去参加几日后的宫宴,只要躲过那一夜便好,她可以整日不出门,等到父亲回来就与薛允解除婚约。

但她又转念想到太孙,薛允算不得什么,眼下最关键的是李越才对。

想到他今日的阴鸷神情,她就觉得身上发寒。

他是个多么风流浮薄的男人,只是因为偶然窥见她便要占为己有。

沐浴过后施施仍是没有胃口,她心事重重地卧在榻上翻看闲书,过了一会儿连书也看不进了,便歪过头看青萝为她的衣服熏香。

青萝从她的衣袖中寻出一方蓝色的锦帕,疑惑地问她:“姑娘,这是您的吗?我怎么记得您走的时候带的是方素色的帕子。”

施施原本懒懒地倚在榻上,接过锦帕后才想起李鄢送她的礼物她还没有打开。

“青萝,我带回来的那个檀木匣子你见了吗?”她软声问道。

刚刚拢干的长发顽皮地翘了起来,像只乱毛的猫儿般。

青萝取来木梳,先帮她将乌发束了起来:“自然是见了的,还以为姑娘到夏天才能记起,没想到这次竟这样快。”

施施的脸有些微红:“我们两个人呢,只要有一个好记性的就足够了。”

“姑娘惯会说好话,”青萝摸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得亏是个女子,不然还不知怎样风流。”

她边和施施聊这些什么,边从格中取下那只檀木匣子递给她。

施施盘腿坐在榻上,轻柔地将木匣打开。

是一对耳珰。

她见过许多绝佳的金饰,但此刻也有些愣怔。

镶嵌着幽蓝色宝石的金耳坠安安静静地盛在黑色的软布上,耳珰的主体尽数由纯金打造,精细地雕琢着花鸟、松枝,而金托所载的颗颗宝石更是夺目,分明是有些深的蓝色,却像水玉般泛着流云漓彩的光芒,晶莹剔透,竟是比琉璃还要澄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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