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还是轻柔的,口吻却已然严格起来。
施施面颊潮红,极力试着将小腿抽出,凝脂般的肌肤滑腻柔软,她稍一挣动就会落下红痕。
她根本没心思再多想,连李鄢的话都忘了回。
施施眸里含着泪望向他,努力让自己显得楚楚可怜,过了会儿才想起这招对他没用。
于是她软声地唤道:“七叔……”
李鄢神情冷淡,他屈起指骨,指间的玉扳指抵在她的足心的敏感处,轻轻地按了一下。
“你——”施施的惊呼哑在了喉间,眼尾都变得红红的。
李鄢揉捏着她的脚踝,低声逼问道:“我方才说了什么?”
施施不断地颤抖着,异样的感觉如潮水般冲刷着她的心头,在梦境中她亦食髓知味,但在现实中这样的感觉还太陌生。
“好、好好休养……”她的眼眶泛红,声音也含糊甜软起来。
太甜了,像是冰糖融化后拉出丝般的甜腻。
施施自己都觉得怪异,小腿在颤,大腿在颤,腿根也在颤,她仿佛听到了泉水流动的汩汩声响。
在她忍不住地发出哼声时,李鄢又突然放开了她,潮水霎时退去,她本能地感到愠怒和不满,在梦境里她都还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呢,可残存的理智却又让她感到羞赧。
撩拨到一半就离开,这是什么道理?
李鄢漫不经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好好休养,施施。”
说罢他便准备起身,施施拉住他的衣袖,赌气地说道:“你下次不许再碰我的脚踝。”
她的脸上还泛着薄红,既羞赧又恼怒,仿佛是个得不到糖果的孩童——欲求不满。
难道以前在她提出别样请求的时候,从未被拒绝过吗?
李鄢眼底晦暗不明,神情也冷了下来。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能轻易地扣住施施的纤细足腕,根本容不得施施推拒或是反抗,战栗般的触感瞬时又袭了上来。
李鄢低声说道:“囡囡,那谁可以碰呢?”
他的声音中透着至深的冷意,清冷昳丽的面容亦是覆着一层霜雪,显得不近人情、冷漠刻薄。
作者有话说:
第六十五章
施施眨了眨眼睛, 她看向李鄢,轻轻地拽住他的衣袖。
因踝骨正被人扣住,她只得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坐起身子, 纤细的腰肢摇曳着, 像是被风拂动的花枝,脊骨凸起形成一个曲线优美的弧度。
她贴近他的耳边, 嗓音微哑柔软:“阿月可以。”
自从知道李鄢的小字后,施施是第一回 这样唤他,她像精魅般弯起眉眼,柔声说道:“也只有阿月可以。”
李鄢身上的冷意霎时消减许多, 他轻声说道:“好好休息。”
施施摇头晃脑地应道:“嗯。”
但李鄢甫一离开, 她便睁开了眼睛,从床边的暗格里摸出炭笔和纸,字迹潦草地开始记录方才想到的内容。
虚玄道长未必是长者,很有可能是故意做了伪饰。
虚玄道长深受皇帝宠信, 后来却成了李鄢的扈从,还参与了宫变。
虚玄道长通晓医道, 还对毒颇有心得。
施施将笔放在上唇前,撅着嘴巴让炭笔的笔杆刚好稳住,而后思索片刻, 将相关的事宜也列在旁边。
在梦魇里有传言说皇帝是被毒杀,证据就是他变得异常清浅的瞳色。
而九皇子下葬时,瞳色亦是清浅的, 楚王先前说九皇子是他毒杀的, 但是杀了他又有什么益处?这会是皇帝的主意吗?杀九皇子的毒又是谁来制的?
这个问题她一直在想, 先前越思索越觉得乱。
会是虚玄道长吗?他先是帮助皇帝杀子, 而后又帮助李鄢弑君……
施施不觉得楚王是有意杀九皇子, 这更像是他对父亲投诚的一种手段,证明自己的忠心,只是她不明白,皇帝为何要杀子?
他是个多疑猜忌的人,心思谁也摸不着,前几日还对楚王起杀心,后几日便想着要弥补他、为他赐婚。
九皇子是他的小儿子,也最孱弱多病,多年来一直养在深宫。
这样的幼子能有什么威胁?作何要将他除之后快?
况且,就算不杀九皇子,他也很难活到成年。
施施蹙着眉头,身上仍是滚烫的,意识也还有些混沌,她心想若是高热退去后再思索或许会更好些。
她将纸团成小卷,然后扔进香炉里,看着它灼烧殆尽,又将炭笔放回暗格里。
宫闱的倾轧之事层出不穷,动辄杀戮灭族,按理来说是她父亲与李鄢该关切的事,她一个小姑娘,纵是想太多也没什么用处。
就好比天祐末年的事,她纵是寻出了史册里潜藏的真相,于百年已作古的那些人而言,也没有助益了。
但是想想总没什么不行吧,不然为何那么多人爱听说书,想知道王侯将相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