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贵如她/表叔为夫(101)

她竟是怀了龙胎,还已经有些时日!

但旋即便传来萧婕妤见红的消息,皇帝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殿里,清早便去见了张贤妃,他最宠信的内侍跪在他身前,连头都叩烂了,他也没有理会。

太子幼时见多了这样的事,万万没想到自己都快要做祖父的年纪,皇帝竟还能怒发冲冠为红颜。

他早就过了忧心年幼弟弟会分走父皇宠爱的年岁,他只是觉得荒唐,张贤妃是嫔妃中少有的恬淡处世,纵是专宠的时候也从未暗中谮诬过旁人,还暗中帮助他许多,她管理六宫时更是井井有条,谁也挑不出错。

皇帝竟会因一个新宠而这样待她!饶是太子深知父亲薄情,也有些无力。

故此在收到张贤妃传信时,他当机立断就赶了过来,他有预感她不会只给她一人传信,但他绝对是最需要她的信任与保护的人。

皇帝性子心情不定,生气时也就只有张贤妃和李鄢的话听得进去。

太子暗暗想到,也不知那孩子最后留住了没有。

他暗里瞥了李鄢一眼,他依然低着头摩挲着指间的玉扳指,心思好像全然不在这殿中,不知飘到了何处。

太子不禁有些恼火,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对什么事都不上心。

宫闱中的事哪件是孤立的,这厢皇帝要是一气之下废了张贤妃,赶明兴许就要废了他这个太子,这可是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他怎么还抚着那枚玉扳指不放呢?

皇帝又浅酌了杯冷茶,他像是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十来岁的时候就有和尚说朕子孙缘浅。”他喃喃地说道,“朕不信。”

太子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有些想笑,皇帝何止是不信,他即位后直接将那庙给推了,还在原址上盖了座道观。

看来那孩子八成是没保住。

只是他还没明白,皇帝枯坐在这是为什么。

“罢了。”皇帝低沉道,他话音一转,“朕本来就是孤家寡人,也不讨你们的嫌了。”

他站起身说道:“早日晏驾也好让你们舒心,这样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

太子当即就跪了下来,他颤声道:“父皇春秋鼎盛,定能长命百岁——”

皇帝没有看他,似是瞧了楚王一眼:“让那姑娘去见她吧,扰了她们姨甥相会,是朕没思虑周全。”

他正要离开,张贤妃却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昔日贤淑清美的面容带着几分病气,那姿态竟有些像那位薨逝多年的谢贵妃。

“你走吧。”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便又走了回去,就像是这短短三个字就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皇帝的神情却突然变了,他冷声道:“快传御医。”

他没再多言,匆忙进去了内室,方才一直冷着的神色却有些好转。

被皇帝赶出来后,太子还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想再和李鄢多说两句,却见他转身就去了偏殿。

李鄢周身都带着冷意,嗓音也凉凉的:“看不懂么?他想两全。”

“既想要萧氏的孩子,又想要张氏的心。”他的指节屈起,玉扳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说完他便直接离开了。

太子仍有些愣怔,被楚王从身侧撞过时才清醒过来。

楚王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兄长的智慧是一纪只能发挥一次吗?”

他意有所指,声音压得极低,讽刺的意味却没有丝毫减损,直白又尖锐。

太子当即就变了脸色:“闭嘴。”

*

李鄢进来的时候,施施仍在偏殿里翻看着一本册子,讲的是荆楚之地的时令,不是她常看的书,倒像是九皇子的遗物。

皇帝在他薨逝后令人将他用过的旧物全部焚毁,避免张贤妃睹物思人,加深疾病。

这书大抵是因为一直闲置在偏殿,方才保存了下来。

九皇子常年卧病在床,连京郊的风景都没有领略过,因此对山河地理颇有些执着,她以前听张贤妃说起过。

施施的长睫垂落,安静地看着手中的册子。

她的面颜柔美,皎白得仿佛是洒上了一层月光,专注起来时更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叫人移不开眼。

许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好,她的眼下有些青影,只是瞧着就令人生怜。

明明还是个小姑娘。

当殿门掩上后没有宫人说话,施施就知道来人一定是李鄢,也知道事情一定已经顺利解决。

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愿给他好脸色。

施施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了?”

声音冷冷淡淡的,学着他平日的样子说出,还真有些相类。

李鄢在她身侧落座,他身着白衣,袖上的暗纹似霜花又似鹤羽,蕴着少许清隽的贵气,但更多的是飘然的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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