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找你们这群本地人商量一下行军的事情。”黎司非说,“你们看了他信上的地址,这个地方在哪?”
危月燕看向玛图索,玛图索给她一个“这不应该你说吗”的表情,她只能自己说:“你们给的这个地方叫隐谷,位于云诏和越川的交界处。这个地方常年隐没在雾气之中,因此得名。难怪你们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藏下近万大军。不过呢,那个地方离郎青山非常近,你们要是直接明晃晃地过去,肯定会被为难。”
“什么意思?”黎司非皱了皱眉。危月燕说:“因为郎青山的巫师非常讨厌瑞州人啊。听说大概二三十年前,应该是二十年吧,他年轻的时候和一个瑞州人成为了好朋友,还疯狂迷恋上了一个瑞州女人,结果被骗得什么都不剩。从此以后他就非常痛恨瑞州人,路过他地盘的瑞州人都会被拿去喂蛇哦。你们得好好乔装打扮一番,才能想办法过去哦。”
黎司非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单永暮抖了抖:“啥!为什么要拿人喂蛇?云诏和我朝不是有盟在先吗,怎么能拿我们去喂蛇呢?”
危月燕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怎么不可能呢?我以为你们去过长宁寨以后,就知道你们究竟有多不讨人喜欢了。说起来那个瑞州女人干的事真的很过分呢,她带走了郎青山的千年秘宝,这件事差点逼死现任郎青山巫师呢。”
“真可怕,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啊,还是你们的巫师一点都不小心?”单永暮缩了缩脖子。这危月燕就不知道了,只能看向玛图索。玛图索歪头想了一下,带着些许的不确定:“我以前偶然听老师提过,那个女人好像姓,姓……姓什么来着?老师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我忘记了。应该是姓许或是姓苏吧。诶对了,苏是不是你们瑞州的国姓呐?说不定那个人是个显贵呢!”
危月燕觉得有道理,便附和着点头。二十年前若不是想要镀军功的显贵或者落难的瑞州人,是绝不会想着来南疆的。黎司非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先帝亲缘寡薄,兄弟姐妹中只活下了两位公主,在二十年前都已经故去了。至于皇子公主就更少了,除了先帝的惠妃,就是我外祖母。她所出的三个孩子,即我母亲敬德长公主,姨母敬文长公主和陛下,之外无一幸存的。听说太后所生的四皇子只活了三月便殁了,想来也是一种诅咒吧。宗亲极少,来过南疆的就更少了,应当不是姓苏吧。退一万步说,就算姓苏,也和皇室扯不上关系吧。”
“这样啊。”玛图索很遗憾地叹了口气,“算了,纠结这个又有什么用,也不能解决问题。你们还是赶紧去换衣服吧,不是还着急行军么?”
“换什么衣服?”黎司非和单永暮一齐愣住了。危月燕看着他们:“不是说好要乔装打扮的么?还不赶紧打扮起来?”
半个时辰后
“哇,你们看着还不错嘛!倒是很像我们这边的俏小伙呢!”玛图索把一脸别扭的黎司非和单永暮推了进来,“依诺凰,你快看,我挑的衣服怎么样?”
“哟,我看看。”危月燕很配合地探出头来。黎司非穿着一身云诏制式的紫袍,原本绑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被绑成了参差不齐的麻花辫,想来是和单永暮互帮互助的结果。单永暮的装扮和黎司非差不了太多,只不过是一身红袍而已。危月燕看他们俩忸怩的样子就想笑,她半掩着面,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怎么了?这不是挺好吗?挺好看的呀。”
单永暮耳根红透了:“好什么呀!我们是去行军打仗的,不是去让人夸我们好看的!”黎司非可能脸皮稍微厚一点,倒是没单永暮那么害羞:“没什么,只是不太习惯左衽的衣服。之后或许会好一点。”
“这很正常,我也不习惯右衽的衣服。”危月燕极自然道。黎司非有片刻的分神,他才想起来危月燕是不喜欢也不该喜欢瑞朝的服制的。单永暮还没从那种类似被调戏的感觉中回过味来,黎司非已经先向危月燕比了个“抱歉”的口型。危月燕并不意外,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眼看着单永暮和玛图索又要掐起来,黎司非赶忙出来当和事佬:“好了好了,既然南疆服制也换了,是不是该收拾东西出发了?”
两个人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玛图索说:“郎青不远的,我们计划在他们境内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隐谷。现在出发的时候日落时分就能到郎青。”
“那还磨蹭什么,出发吧。”黎司非说。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南去。黎司非还在思考着危月燕她们说的郎青山的故事,一时间没注意周遭的情况,显得有些愣愣的。危月燕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她拍了拍黎司非:“还在想刚才那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