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司非三人又十分紧张地等待了大概一刻钟,有军医进来说周祁身上的外伤已经处理完了,但身上不知道有什么毒,希望能有云诏或者山诏那边的人来帮忙,不然有可能挺不过今天晚上。黎司非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决定亲自去找危月燕。危月燕原本听说黎司非有事就没有去找他,还在云诏大帐和乌朵等人商议事情,见到黎司非亲自找来就知道是出事了。在这方面,乌朵和鲁德要比她更为熟悉一些,四个人很快又回到了伤兵营。乌朵一看到周祁的样子就皱眉:“这是越川的毒。你们的信使不是从北边来吗?怎么会碰上越川人?”
鲁德仔细地查验了一会儿,得出了更确切的结论:“这是姜央韶的毒。她不是应该……算了,这个毒解起来很费时间,只能先暂时压制。我知道怎么做,乌朵来帮忙。但是姜央韶的水平远在我之上,我只能够尽力而为。如果他命不够硬……我也没有办法了。”
“多谢。”黎司非冲他和乌朵拱手行礼,“这个人对我们非常重要,请一定要尽力。”
所幸周祁命比较硬,乌朵和鲁德的医术也非常精湛,黎司非等人又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得到了周祁性命无虞的消息。但是人还在昏迷,想要问话是不可能了。黎司非松了一口气,随后吩咐军医们好好照顾他,等他醒了再说也不迟。但是周祁那边轻松了,黎司非这边就很是头疼了。原本他设想之中是他问周祁答,结果变成了鲁德和乌朵来问他。他们的问题也是黎司非想知道的,但是这个答案只有周祁有,所有人都只能等着。
可是真的没有答案么?黎司非问自己,或许是有的,只不过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为了专心处理周祁这边的事情,次日黎司非下令不要再次和姜央月开战,如果她在边界上闹事的话也不要搭理,冷处理就好。姜央月不知道是不是也收到了什么风声,隐隐有了后退的迹象,黎司非觉得她的动作肯定是没安好心,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好时机,老老实实在军营里处理起周祁的事来。周祁不负众望,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醒了过来。他还是要求见黎司非。黎司非到伤兵营里的时候,他似乎已经吃了一些东西,缓过来很多了。他看见黎司非,满脸的严肃,但看到身后的张孟参又立刻松了一些。黎司非站在他比较远的地方:“周统领,你千里迢迢而来,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们?”
周祁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垂下眼帘来。黎司非不着急,就等着他的回答。周祁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您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黎司非有几分摸不着头脑。周祁随后又说:“黎帅,敬德…不,敬文长公主发动了宫变,意欲称帝。官家下令,命令各地守军带兵勤王。您……亦在其列。”
黎司非脸色一白,身体晃了一下,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就算他已经有所预料,但不意味着他就能接受。但也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果然如此。单永暮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而张孟参则是高声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他转过头看黎司非,又看周祁:“禹谷大巫师说的……?”
“这能说明,他在这个地方上没有说谎。”黎司非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又觉得心中有块大石头落下了,在单永暮的搀扶下勉强坐稳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周祁望着他,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点哀痛:“抱歉,黎帅。”黎司非摇头:“无事,你继续说。不用在乎我。”
周祁轻轻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官家,官家去了秣陵祭祀,是先帝的忌日,您应该是知道的。在秣陵的时候一切顺利。但是我们回京的路上出事了。我们甚至连皇城的大门都没能逃出。大殿下被杀害,我护着二殿下逃了出来,把他交给了他的外家,但估计也是保不了太久的。官家……生死未卜。”
数日前
建宁帝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从秣陵回到了京华。大皇子苏子珏和二皇子苏子珧跟在他身后的马车上,他则走在队伍最中间,禁军在前方带路。京华城中意外地安静,在他们进入京华回到皇城的路上,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建宁帝稍微觉得又一些不对劲:“为何城中如此安静?”
“官家,可能因为是您回来了,所以禁军以前在城中布置了一下。”白菩提说,“不过真是有些奇怪,平日里就算是要清理官道,也不会有这么少的人啊?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头了?”
建宁帝垂下眼帘来,但是没有说话。白菩提拿不准他的意思,只能主动去看一看到哪里了:“官家,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