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山诏在另一侧佯攻,并有直指越川大寨之意,越川天巫不敢在隐谷留太久,只能快速撤兵回援。云诏和瑞朝汇合后强攻五日,终于拿下了隐谷。黎司非和单永暮在隐谷修整了几天,重新布置了一下谷内的防御工事。听说郎青巫师还有想要见黎司非的意思,但是因为两边都抽不开身,只好搁置了。郎青巫师给了黎司非一封信,用的还是先前黎晖给他的旧信封。交信的人告诉黎司非,离开南疆之前一定要看这封信。黎司非心中有所疑惑,但还是收好信,打算战事结束以后再看。他现在还和单永暮在隐谷之中安排防御工事,大部分东西还是之前泰格诺活着的时候主持修建的,黎司非看后不免有几分唏嘘。单永暮也叹了口气,对他道:“司非哥,这些东西……要怎么办?”
“重新修缮修缮,之后再用起来吧。”黎司非说,“危月燕说这个地方被越川人用过毒,以后估计是不会再住人了,会改成要塞吧。之后他们应该能用得上。等我们修理好这边的工事再走吧。大寨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么?时间不紧急么?”
单永暮摇了摇头:“不着急的。好像是山诏那边要重新调兵,需要一些时间。我们暂时留在这里就好。我问了危月燕,她说我们走越川的军道过去也方便些,这里也有资源,没必要回大寨去补给。”
“那就好。”黎司非点了点头,“不知道京城那边什么时候能有回信呢?”
黎司非估摸着他的信已经到了京华城,便思考着回信的措辞。他的估计并没有错,建宁帝昨日就拿到了他的信,在宫中发了一次火。文武大臣轮番地劝,单昭也特地入宫来劝了他一次,仍然是没有办法。白菩提知道这个时候谁也劝不住他,只好偷偷去朝晖宫,还去了成华太后的景寿宫,希望她们能劝一下建宁帝。成华太后和敬德长公主是明事理的,自然应允。次日建宁帝去探望太后,她说起这件事时,没想到建宁帝却勃然大怒:“外朝的事,母后就不用插手了!究竟是哪些碎嘴子的家伙和太后说这种事的,统统给我拖下去斩了!”
“官家别生气,前朝出了那么大的事,哀家多多少少是能听说一点的。”成华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周围跪着的人先起来,“这些都是哀家宫里的老人了,自哀家刚入宫便开始服侍,还有一些是你生母惠太妃留下的。官家是个念旧的人,也是个孝顺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处理最合适。”
“先帝的后宫之中斗争颇多,母后能活到这时候,自然也是个聪明人。”建宁帝冷冷道,“您应该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宁远太后是怎么死的,她的母家赵氏又是如何折掉的,您也相当清楚。若真有那时候,母后可别朕不顾念母子之情。”
宁远太后是昭襄帝的嫡母,应妄议朝政被昭襄帝软禁,最后郁郁而终,她的母家也因此覆灭。这个关系和如今的见宁帝以及成华太后是一模一样。成华太后眼神一凛:“哀家做事自然是有哀家的分寸,不过是随口问几句而已,官家不必太过生气。龙体重要,不要为了这些南蛮子的事气坏了身体。”
建宁帝淡淡扫了成华太后一眼,点了点头:“母后也多注意身体,朕还有国事要忙,就不多陪母后了。白菩提,我们去御书房!”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离开了太后的景寿宫,成华太后的脸色很快就沉了下来:“哼!真是翅膀硬了,不懂得知恩图报,是走不长久的。真以为惠妃的母家就很好么,不就是畏惧我张家势大么?逐月,过来。”
“太后。您有什么吩咐?”立刻有一个掌事嬷嬷上前来。成华太后扫了她一眼,道:“派人跟本家传话,叫他们禁军里那几个孩子说一声,这次必要争到出征的机会。别让靖远黎氏把风头都占去了。再找个人告诉敬德,官家这边,哀家是劝不动了,让她多想想办法吧。”
“她这哪是劝不动,怕是不想劝吧。”朝晖宫中的敬德长公主知道了消息,冷笑一声,“禁军里不少张家人,而本宫现在又和黎氏老老实实绑在一起,太后是想本宫和官家鹬蚌相争,她渔翁得利。”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黛,一旁的红拂忧心忡忡:“那,殿下,我们怎么办?公子还在前线,我们不能放任不管啊。”敬德长公主示意她不要担心:“既然是和西岭一国开战,凭他们手上那些兵马肯定是不够的。官家一定会派人驰援,不过不是现在。他现在头疼的,不过是云诏忤逆他的心意而已。可这也是必然的,官家不过是一时间没有想通而已,不必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