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万山莫名其妙挡下了莫栀数十招狠厉的鞭法,刚要用剑将莫栀的铁链缠住勾走,谁知她却回手将铁链绕回了腰间,握着骨刺便纵身向彭万山刺去。
彭万山迅速转变剑法,横起剑身,骨刺“当!”地一声扎在了剑身上。
“小丫头,你发什么疯?!”
“自作聪明的老东西,想死我不拦着你,但麻烦你别拉上别人!”
莫栀抬脚便踢,但奈何身量不高,即便出腿速度够快,身经百战的彭万山也能一眼识破,他转剑侧身一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莫栀握着骨刺的的手腕,而后向下轻轻一折,莫栀的手徒然脱了力,骨刺“叮叮”两声掉到了地上,随后彭万山将莫栀的手臂向后一擒,想就势把她按到地上。
谁知莫栀猛地反身一转,一把挣开了彭万山的钳制,却因用力过猛连退了几步跌坐到了地上。
彭万山看着她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老夫现在是在救人,是在解千宫阵。”
“你……”莫栀愤怒地瞪着彭万山,“你……你这个,你这个老鳖孙!”
贺琅:“……”
程莠:“……”
妹妹如果你实在骂不出来就别勉强自己了,方言都出来了……
莫栀平生第一次这么粗鲁地骂人。彭万山很荣幸地成为了这第一人。
莫栀坐在地上,抬手指向了对岸的雾山弟子:“你在解千宫阵?那你以为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彭万山看了一眼对岸,道:“什么意思?”
莫栀垂下头,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像是在嘲笑他的无知。
她从腰侧的油布包中翻出一张叠了几层的羊皮地图,扬手甩给了彭万山。
“你重金买来的藏宝图是假的你不知道吗?我拿你地图本是想救你一命,没想到你还是执意要来送死,不仅如此,还要拉着大家一起给你陪葬,你是何居心?”莫栀并没有看他,仍然垂着头,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彭万山捏着失而复得的地图,看向这个身量还不及他胸膛的孩子,尽量放平声音道:“你又是如何得知……”
“你转的‘八方离阵’铜炉关,”莫栀徒然抬高了音量打断了他,“是地宫自封自毁的机关,刚刚的剧烈颠簸,便是千宫阵倒转,死门替生门,阴阳归一。”
“那编钟呢?”程莠不恰时宜地问道。
莫栀依次扫过佛像两侧的编钟组,没什么感情地说道:“不知道。”
“说得这么玄乎,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程莠小声嘀咕道。
贺琅乜了程莠一眼,看向莫栀道:“照你这么说,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莫栀瞪了一眼彭万山,道:“我若是知道怎么办我犯得着跟他置气?我怎么知道自己会这么倒霉碰上个这么蠢的蠢货!”
“老夫只是按照地图的指示破解千宫阵而已。”彭万山不服气地道,但气焰完全弱了下来。
莫栀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彭万山真的是天大的委屈无人说啊,他本是好心想救人,结果现在竟成了推众人下火坑的罪魁祸首,真正倒霉的是他吧,自从花了自己半生积蓄买到这个破地图开始,他就霉运连连!
程莠却不以为然,永远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处世之道,对莫栀提出了一个众人都十分关心的问题:“所以,妹妹,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搞下来,我们可没招惹你,姐姐我还给你鱼吃了呢。”
闻言,莫栀低垂了眉眼,而后她双手交叠向前一揖,对着程莠与贺琅二人郑重地行了一礼,道:“这个我道歉,是我之过,对不起,但我没想害你们。”
随后莫栀转过身,向着对岸的雾山弟子又是一揖,道:“对不起。”
这个认错的态度十分诚然,不过程莠就是有点看不懂莫栀这行的是哪门哪派的礼节,好像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贺琅若有所思地看着莫栀,抱着手臂眉头一皱,但终是没有言语。
其实要说一点也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丫头把他们搞得这么狼狈,现在还被困在这里祸福难料。但程莠一看到她那杀千刀的表哥在对岸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窘迫模样,她瞬间就气不起来了。而且就在刚刚莫栀和彭万山争斗的过程中,林禹也顺着声响寻了过来,这样他们雾山弟子整整齐齐,还有贺琅,都没出什么大事,她悬着的一颗心终是放下了一半,与其同这个小丫头片子争执置气,还不如赶快想想办法怎么出去。
程莠的性子就是这样,有时候气量很小,有时候又心大的一座雾山都填不满。
不过程莠很好奇,对面那多出来的奶娃子是谁啊,谁这么心大把这么丁点大的娃子带到深山老林里,好像还给搞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