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程莠忍不住一拍桌子,继而道,“扫堂式。”
下一刻,贺琅出腿速度极快,横散上中下三腿直接把余下两人踢懵了,其中一人眼冒红光,抬手一把捞起旁边的桌子就往贺琅身上掼,贺琅直接劈手把桌子劈成了两半,一半把他们其中一人拍翻在地,而另一半竟直直地朝程莠飞了去!
程莠观战正起兴,看着直飞而来的半块桌板,无声地骂了句“他娘的”,护起果盘疾速闪到了三丈开外,随后她所在的桌子瞬间被那半块桌板砸得稀烂。
程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们打架就打架,不要误伤吃瓜群众啊喂!”
贺琅快速解决了余下两个不成气候的混贼,抬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走到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茶棚老板面前,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面上,问道:“够吗?”
本来还一脸欲哭无泪的老板顿时喜笑颜开,这何止是够,够他再置办两个茶棚都不止!他赶忙将银子收入怀中,连声道:“够够够,多谢官爷!”
贺琅略一点头,抬步向外走去,路过程莠时,顿了顿转头问她:“伤到你了?”
程莠一挑眉,道:“那倒没有。”
贺琅看了一眼她怀里的果盘,道:“有眼力见的就该躲远点。”
言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莠:“……”这人有点欠。
程莠看着贺琅扬长而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注)”
好一个贺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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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出自《小松》唐·杜荀鹤
第3章 枯木莠生草
贺琅踏着暮色进入了彭泽府。
檐下灯笼里打下的暖橘色烛光度满了长街,在暮色四合的苍茫里朦胧了夜色。
街道上的绰绰人影都带着些许归家的急切,脚步匆匆地与贺琅擦肩而过。
贺琅踱着步子,不疾不徐地沿街而行。
忽然,贺琅脚下一顿,转身一掌毫不犹豫地推了出去!
周身气流骤然涌动,强劲的掌风迎面刮来,程莠蓦然后仰,腰身几乎与地面平齐,她运功提气,脚底贴着地面后滑出几丈远才堪堪躲过这一掌。
然一掌未收一掌又至,几息之间贺琅已经打出数十式,好在程莠反应敏捷,长年武“金丝游”的手速与贺琅不相上下,转眼间两人已过了十来招,护腕碰撞出的“叮当”声不绝于耳,在空旷的长街中显得尤为清冽。
程莠心神一凛,心中叹道:浑云掌?!
他一个官家人怎么会云山派的招式?!
不待程莠多想,贺琅骤然转变招式,一式“飞云踢”横扫过来,程莠心道不好,飞速后错一步,几乎乘着贺琅飞扫而过的劲风闪身后翻,旋即眼疾手快地一跃而起抓住飘扬的旗幡借力一荡,朝着贺琅当胸踹了过去!
贺琅面色沉着,清俊的面容在暖色的烛光中愈发柔和,他左脚后移半步紧扎于地,随后双腕交叠当下接住了这一脚,霎时仿佛周身的气流都凝固了,然僵持不过一刹,程莠尚未来得及收脚,贺琅反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奋力一拽,旗幡应声而裂,她整个人被贺琅直接甩了出去!
程莠:“?!”
耳边风声疾鸣,程莠当即屈身在地上滚了两圈单腿屈膝于地才稳住身形,眼前的眩晕尚未缓解,贺琅已闪身而至,一把反拧住她的手臂把她拎起来往檐柱上一按,她几乎听到自己肩胛骨错位的声音了。
“说,你是谁?为何跟着我?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贺琅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入程莠的耳中。
程莠把声音闷在嗓子里,等这一阵疼痛过去了才略显无奈地开口道:“大意了啊……”
“快说。”贺琅拧住她手臂的手又加了点力道。
“啊喂!疼!”程莠高声道,“贺凌云你轻点!”
“什么……”
贺琅话说了一半便被堵了回去,他只觉双腕兀地一紧,还未来得及制止,程莠已脱身开来,她手腕上的红绸不知什么时候被解了下来,缠住他的双腕把他用力往檐柱上一扯,电光火石间几道红色暗影一闪而过,程莠手中握着红绸的一端一拉收紧,转瞬将贺琅的双腕缠在了檐柱上。
贺琅:“……”
程莠的眼睛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她笑眯眯地道:“大意了啊。”
贺琅用力挣动双腕,却发现这红绸出奇的坚韧,他甚至提了几层内力都无法挣开分毫。
程莠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就乐呵呵地看着他与自己的红绸暗自较量,终于在贺琅眉间浮现出烦躁窝火的神色时,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你是贺家亲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