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琅把脸埋到程莠的颈窝里,有些委屈地道:“程子攸,我发现你在煽风点火方面真的很有一手……”
“今夜是不成了,”贺琅把一颗药丸吞了下去,唇峰扫过程莠的唇珠,唇瓣纠缠,“夫人陪我共度良宵吧。”
夜静悄悄的,窗外的雪沙沙地落在窗棂上,屋内烛影散漫,偶有微风扫过火苗跳跃,烛泪滚滚落下,浸在三寸烛盏中蹉跎了岁月,映和着芙蓉帐暖夜阑珊……
卯时四刻,程莠睁开了眼睛,天刚蒙蒙亮,冬日里人们似乎都起的比较晚,这个时辰外面还没有人声,只有零星的几声鸡鸣狗吠。
程莠揉了揉眼睛想翻个身,却发现贺琅的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腰,她有点动弹不得,她看着昏暗的光线里贺琅朦胧的面庞,拿出手用指尖拨弄贺琅柔软的唇瓣。
她呓语般地叫道:“贺凌云,贺凌云……”
“琅哥哥?贺叔叔?起床了贺凌云……别睡了……贺凌云……”
“子攸别闹……”贺琅抓住程莠不安分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你怎么醒这么早……”
“睡不着,”程莠道,“贺凌云,起来,起床,我们去练武。”
“贺凌云,琅哥哥,贺叔叔……起来嘛,贺凌云贺凌云贺凌云……唔……”
贺琅堵住程莠的唇,细细描摹了一番才放开她,他睁开眼睛无奈道:“你现在怎么这么闹人?”
程莠“唰”地一把掀开被子,乐呵呵道:“哈,寒霜九剑!”
贺琅一惊,眼疾手快拽回被子裹住程莠把人压在床上:“程子攸!你疯了吧!着凉了怎么办!”
程莠笑眯眯地弯着两道月牙,道:“清醒了没?我们去练武啊贺叔叔。”
贺琅没好气道:“清醒了,非常清醒,我真是服了你了小祖宗。”
“快起快起快起。”程莠催促道。
“这么大的雪怎么练?”贺琅牵着程莠的手站在廊檐下,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说道。
程莠一脚迈到台阶下,积雪瞬间没过了脚踝,贺琅赶紧把人拎了上来,道:“你身子弱,等会鞋再湿了,寒气入体有你受罪的。”
程莠抬起手接了片雪花,掌心的雪花没一会便化成了小水珠,她道:“想我以前叱咤风云,现在连个鞋都不能湿了。”
贺琅拢住程莠的手,说道:“你多愁善感前麻烦讲讲道理程女侠。”
程莠瞥他一眼道:“你陪我感时伤春一下能怎么样贺叔叔。”
“再说了,雪中练剑很美的好不好,话本里不都这么写的。”程莠愤愤道。
贺琅拉着程莠沿着长廊向医馆走去:“是,美,但更缺心眼。”
程莠沉默了片刻,道:“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就是手痒了,接招吧!”
程莠错身就是一掌,贺琅抬手架住,两人当即在长廊中过起了招。
秦怿端着个药炉从长廊的另一边走过来,看了他们一眼,拐到医馆去了,心道:缺心眼吧,起那么大早在这打架。
打架的夫妻俩动起手来毫不手软,对起招来也不留情,就像上了比武场,眼中只有对手和招式。
天一点一点亮了起来,雪没有方才下的那么密了,但依旧漫天纷飞,程莠和贺琅打了个平手,实在要说的话,程莠胜了半招,因为长廊地方着实太小,程莠想跳到院子里去,被贺琅拉了回来,最终程莠一手刀架在贺琅的脖子上,结束了这场比武。
贺琅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替程莠擦去额角的汗珠,说道:“好了程女侠,过瘾了没?去吃饭吧。”
程莠弯了弯眼睛,抱住贺琅的胳膊道:“下次我用刀你用剑。”
贺琅点了程莠的眉心一下,说道:“刀剑不对内。”
程莠道:“用你之前削的木刀木剑嘛,诶,贺凌云,我觉得你可以再削点别的武器,比如长戟啊,长枪啊,大刀啊……都可以玩嘛……”
贺琅道:“等开春了再说,现在我上哪给你找木头去……”
……
程莠,贺琅和秦怿三人坐在炭盆前烤火,炭盆里放了几个红薯,程莠一边用小木棍翻着红薯,一边问道:“刑邺呢?没起吗?”
秦怿叹了口气道:“一早就走了,算算时候都快两个时辰了。”
贺琅道:“这么大的雪路不好走,你没劝劝他吗?”
“你昨天又不是没见他那样子,劝不住,临走还塞给我一张借条。”秦怿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程莠和贺琅。
“这孩子小的时候,我只觉得他呆呆的,虽然不怎么讨喜,但还算可爱,现在长大了怎么这副德行,也不知道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秦怿略显唏嘘道。
“欸欸欸……”程莠手一抖,借条直接飘到炭盆里去了,转瞬便燃了起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