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番外(248)

尉迟溱看着桌旁剩下的两个空位置,心想应该是给自己和赫连廷秋准备的,她虽然心有芥蒂,但看着程莠和贺琅从容的模样也为之动容,于是也不管那么多了,上前坐下拿起碗筷不客气起来,她也是花了钱的,有什么不能吃的。

赫连廷秋却是打心底里怵穆洛衡,他从没在穆洛衡跟前吃过饭,虽然他以前也邀请过穆洛衡,但穆洛衡从未赏脸过。

赫连廷秋实在是看不懂这三人的脑回路,怎么会有人和敌人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的,真是古往今来闻所未闻,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不过大家都坐下了,他一个人戳在那似乎也不太好,便只能无可奈何地落了座。最起码他跟穆洛衡算不上是敌人。

虽然平日里他跟穆洛衡也能心平气和地相处,甚至是开开玩笑,可穆洛衡是何许人也他一清二楚,太岁头上耍耍还行,若是真的动了土,估计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会儿他还是要找机会让穆洛衡放他和尉迟溱下船才行,这地方太危险了,一个疯子不够,又来两个缺心眼的……

第91章 山河风飘零·伍

这场面着实是有些妙不可言的滑稽,实在是不像劫持现场,气氛虽然很微妙,但还算融洽,倒没有要掀桌打架的迹象,几人都心怀鬼胎地安静吃着饭。

穆洛衡放下筷子,拎起酒壶倒了杯酒,越过桌面递给了程莠。

程莠没有接,而是直接劈手夺过了穆洛衡手中的酒壶,仰头对着壶嘴就灌了下去。

贺琅一个没拦住就见程莠拿酒当水灌了半壶,他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但酒也不是这么喝的啊!

他没好气地叫了一声:“程莠!”

程莠住了口,拿袖子抹了抹嘴,而后把酒壶递给贺琅:“喝点?”

贺琅瞧着她,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他拿过酒壶,二话不说也对着壶嘴喝了起来,程莠笑眯眯地看着他。

谁心里又痛快呢?

穆洛衡笑了笑,握着手中没送出去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们上回一起喝酒的时候,还是在江陵的青水楼,好像也没过去多少时日,却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可这两人又还似那般,说话做事没个把门,让他看了很是亲切,他欣赏程莠也欣赏贺琅,可欣赏归欣赏,再好的人也只能道句可惜了。

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闷,没人开口说话,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一点一点偏西,“倾帆”还在全力航行,没有一点要靠岸的意思,江面越来越开阔,已经看不到两岸的边际了。

他们即将驶出裕灵江汇入主江,前方河道陡然拐了个大弯,流水变道忽地湍急起来,加快了行船速度。

待“倾帆”平稳渡过弯道,倏见无垠的江面上,天水相接处阴沉一片,黑鸦鸦地从天际席卷而来。

“倾帆”上的人眉目一定,蓦地有人霍然拍案而起:“是船!战船!一定是渡军来救我们了!”

船上瞬间炸开了锅,纷纷站起了身,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但飞鹰仍像雕塑一般坚守在船舷边,一有人靠近便刀剑相向,让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退到甲板中央默默祈祷。

程莠猝然起身,连带着凳子也掀翻在地,但她毫不在意,跑到船舷边扒着栏杆,看着那行船速度像踩了风火轮,逆流疾速逼近的庞然大物们。

程莠认得军旗,是海上强师,渡军。

贺琅怔怔地看着那震撼人心的场面,心中骤然升腾起了强烈的向往。

程莠转过身看向穆洛衡,道:“这也在你的算计之内?”

对面怎么看都有几十艘战船,压在江面上遮天蔽日,更别提那后面一眼望不到头的队列了,如此对比,十三艘船的“倾帆”简直就是一粒尘埃,都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穆洛衡督了一眼面色沉重的赫连廷秋,他早前就已经提醒过赫连廷秋计划提前,他这个游鸢的总舵主安排好了事宜不找个地方善后,竟然还能往跟前凑,一个个的,都上赶着送死。

穆洛衡忽视了赫连廷秋几次的欲言又止,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走到船舷边,回了程莠的话:“博弈也。弈者筹谋千里,博者一往无前,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程莠眼神凌厉地看着他,这男人的心思太深,她是一点也看不透。

贺琅把所有的事情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抽丝剥茧地想寻些蛛丝马迹,他看向穆洛衡道:“按理说你不该有那么大的仇怨,你既不是亲历者,也并非受牵者,你有权有势,在武林中地位非凡,为何要舍本逐末呢?贪图这天下吗?”

穆洛衡不置可否,他看着声势浩大的渡军沉吟道:“使命吧,亦或者说是责任,就像你身为将门之后,不得不担下将门荣辱的责任,保家卫国的责任,护甲一方的责任,我身为开国将臣之后,便要担起重振门风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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