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琅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程莠默了一会,有些招架不住地投降道:“好好好,我一会就去见我爹,给他赔罪,你别这样看我嘛。”
贺琅叹了口气道:“秦子涣没跟你一起来吗?”
程莠撇撇嘴道:“那跟屁虫怎么可能,不过他有点事没上山。”
玉兔银蟾高悬在摘星台上,月光朗朗,抬眼望去,远山的轮廓清晰可见,山峦叠绕起伏,皆在裕灵山之下。
“你说,这么好的赏月之地,怎么就没人来呢?”程莠反过身来靠着栏杆,扭头看着贺琅道。
贺琅也看着她,道:“兴许都在喝酒吧。”
“酒,”程莠狡黠一笑,忽而拿下腰间的小酒囊,拇指翘开木塞“咕噜咕噜”喝了一口,而后手一伸递给贺琅,“来一口。”
贺琅接过小酒囊,程莠一脸揶揄地瞧着他,只见他没有犹豫,仰头灌了一大口下去,谁知下一刻,他又“噗”地一口全吐了出来,呛得咳嗽连连,整张脸都跟着红了起来,差点魂归西天去也。
“咳咳咳咳咳咳!”
程莠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赶紧抬起手拍着贺琅的背替他顺气。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的贺琅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这什么酒?”
程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一手抹着眼角,一手抚着贺琅的背道:“烧酒啊哈哈哈哈好酒啊!”
贺琅:“……”
贺琅抬起袖子抹了抹嘴,无奈地看着程莠,心力交瘁地道:“程女侠你是想谋财害命吗?”
程莠笑了笑,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不啊,我劫色呐。”
听闻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语,贺琅只觉得那烧得他喉咙灼痛的烈酒一路烧到了他的心胸间,烧得他的心怦怦怦狂跳起来。
贺琅干咳一声,转头看向程莠,程莠一脸纯真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仿佛说那话的人不是她。
贺琅半倚在栏杆上凝视着程莠,目不斜视地道:“你知道什么叫‘色令智昏’吗?”
程莠目光一转,似有躲闪,囫囵看了一圈后又看向贺琅,不太有底气地道:“大概……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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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摘星阁剑舞算是一个名场面吧,今天摘星台斗武应该也算hhh
第65章 鸿门中秋宴·捌
贺琅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来了兴致,他勾唇一笑,一把揽住程莠的腰,把人捞进了怀里,程莠吓了一跳,愣住了。
程莠觑着贺琅的神色,心念电转,既而语出惊人道:“你想亲我?”
贺琅:“……”
这两人就像是在斗棋,揣的是谁比谁心思深,把城府摆到了明面上来谈情说爱,生怕自己走错了一步撩拨不成反被撩拨。
虽说不知道比这个的意义何在,但两个人玩得很开心……
贺琅没见过比程莠更坦率的姑娘了。
贺大人乃正人君子,怎么能随便占人姑娘的便宜呢?可是现在美人在怀,英雄且难过美人关啊。
贺琅垂眸描摹着程莠点着胭脂的唇,欲望正在挣脱囚笼,撕扯着他道貌岸然的皮囊,他感到口干舌燥,不自觉地滚了滚喉结。
发觉到自己的意图后,贺琅先吓了一跳,一场焦灼的恶战之后,最终理智占了上风,他轻垂首道:“唐突了。”
而后,他将唇印在了她发间的一朵簪花上,垂眸一吻。
明明那凉薄的唇没有碰到她,可是程莠还是觉得那软绵绵的吻落到了她的心上,她感到脸颊发烫,整个人有点脚不沾地的飘忽感,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直到贺琅放开了她,她才如梦初醒地吐出一口气,心道:太吓人了……我居然还有点期待……贺凌云你个榆木脑袋。
榆木脑袋贺凌云动作僵硬地转过身,木讷地抓着小酒囊灌了一大口酒,也不觉得那烈酒烧喉了,直接无滋无味地咽到了肚子里去。良久,才酒壮怂人胆,开口打破了沉默:“程莠,其实,你害羞的样子挺可爱的。”
程莠抬手屈指搔了搔脸颊,转过身双手抓住栏杆,仰着身风轻云淡地道:“彼此彼此,贺大人亦如是啊。”
两人相视一笑,贺琅的手覆到程莠的手背上,笑道:“这摘星阁风景独好,我们何不妨在此谈一谈风月。”
程莠的眼睛完成了两道月牙,她道:“好啊,我还是第一次同人谈风月,风花、雪月。”
贺琅抓住程莠的手,把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掌心里,他眼神柔和地看着她,道:“我也是。”
就在两个人言之凿凿要谈风月却彼此相对无言大眼瞪小眼之时,大厅里的宴席上,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这人便是那杀千刀的裘若渊。
四座的人都已经喝的七七八八了,眼看有人撑着桌子要离席,裘若渊开了口:“早听闻十多年前雾山的程老阁主得了一副先皇御笔的画卷,前些年不慎遗失,而今又被程老阁主找到了,今日这众英雄聚首,程阁主不妨拿出来给大伙看看到底是怎样一幅画卷,长长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