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光攥紧的指节白得可怖,眼眶发红地呵斥张行岭:“你闭嘴。”
苏逢春横眉冷目的威严模样看得人直发抖,淡淡然道:“你阿娘与妹妹过来要一天,我可等不及。”
“我已经给小花喂上毒药,只要我一个时辰内不回去找她,她必死无疑。”张尧光狠下心,面目逐渐狰狞起来,“见不到阿娘与妹妹,就当我来世还债,苏逢春你有种把张家全部都灭了。”
张行岭脸色煞白,怒斥他:“你混账,我没你这儿子。”
不怕死的勇气才是江湖人最恐惧的。
苏逢春厉眸暗藏杀机,端着玉盏的手微蜷。
“苏逢春,你大可以杀了我,凌辱我家人,随意你,大不了谁也别想得到。”他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粗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话罢他断然转身离开,迈入万药谷的阵法里。
后面有人跟着他,他提起放在阵法里的剑,跟对方过了几招后,急忙跑躲进变化莫测的阵法里。
手下人前来回禀:“阁主,他进去了。”
苏逢春手里的玉盏气得摔在地上:“叫人跟紧他,还有快马加鞭,把他的家人给我带来,我要他死得痛苦。”
万药谷里的阵法里的路千变万化,每一条路都能同样不同的地方,有无数的路。只有堪破其中玄机才能进入万药谷。
为此江湖的能人异士早在里头转得头晕目眩,如果他们走不出去,可能最后会活活被毒瘴侵蚀,或是在里面饿死。
那隐秘的树丛后面有一处石头,自然形成了一个小山洞。小花虚弱地倚靠在洞里,满头大汗,目光混浊地看着回来的张尧光,心中恐惧万分。
张尧光喂了她一口水,神魂散尽地端视她:“让你失望了,我压根就不喜欢你。”
小花浑身无力,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呼吸困难,哑声地问他:“只是为了得到我身上的秘密?”
那伤人的声音像是云顶树梢上悬挂的一抹冰霜,刺骨入髓的寒冷,彻底冻透她好不容易冒出来的小嫩芽。
“这梅子你下了药?”
她颤着手地从怀里掏出那剩下的三颗梅子干,无力地扔在他脸上,瞥头不敢看那双柔情眼里渲染的冷漠颜色。
张尧光站起身用脚碾碎了那三颗散发出酸甜味的梅子干,果断地走出去伫立在洞口。
阵法里的小路千变万化,没有一条是安全。
他愣神地蹲在地上,往日飞扬明亮的眸子失去了色彩,只有掩盖视线的水雾。
小花说想去长白之巅,看看上面冰冻的睡莲,他答应了,许诺冬日就启程。
他也曾想过兑现小时候的承诺,可现在他只看到无边的黑暗。
离开家乡多年,阿娘在张家受尽刁难,他一一记得。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本来就受苦的阿娘与妹妹再雪上加霜,又不愿意看到小花被抓。
阵法里忽地传来一阵剧烈响声,像是有人再用炸药,张尧光惊慌跑到其中一条路一探究竟,被一阵滚烫的旋风震得快被抛出去。
灰色衣袍蓦地出现,一把拎住张尧光,像拎着小鸡仔似的地把他拉到众人面前。
方坤气涌如山,宽厚的大掌攥住他的衣襟,猛地锤了他一拳,怒喝他:“小花呢?”
张尧光被揍得脑袋眩晕,嘴里涌出温热的血水,茫然地望着神色不明的萧听。
“师傅……”他的目光带着些许无助。
黄橙紫拦住方坤的拳头,诚挚地祈求他:“方叔,别打了,找小花要紧。”
谢景宸突现在黄橙紫身边,眉宇紧锁:“人来了,戒备。”
话音刚落,几只毒箭穿破尘烟,直冲他们致命之处。
与此同时,一阵阵刺耳的哨笛声与凭空夺出的信号烟花齐齐发出。
盯了一夜的楼玉树,此刻有些无语地看着远远跑来的望年,后面跟着的老汉正背着年过九旬的耋耄老人。
瞥到楼玉树嘴角的冷笑,望年赶忙解释:“绝对可靠,我跟大叔说驯不了蜂,倒扣钱的。”
忽地空中传来一声巨响,望年朝万药谷的方向眺望:“发什么事?”
楼玉树镇静自若,镇定自若地应她:“他们已攻进阵法。”
“你在干嘛,快行动啊。”望年推搡着他,一心惦记万药谷的几人,“我不来,你丝毫没想着去帮忙,消极懈怠,小心我扣你钱,扣五两。”
万药谷之外,苏逢春找来的能人把这阵法解开,青霄阁的杀手们已准备就位,一波又一波不断地进攻,厮杀的声音响遍山谷。
她焦灼万分,忙不迭地催促老汉的父亲驯着野蜂前去扰乱青霄阁的人。
老人家耳力不好,她扯着嗓子在他耳旁大吼,费劲全力才把让老人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