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小花迅速闪现,擒住手上的铁链,猛力缠住那即将刺进方坤胸膛的长刀。她倾尽力气一扯,长刀裂成两半。
方坤见势挥刀,击退了几个黑衣人,带着小花继续后退,咆哮道:“你来干嘛?快跑!”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跟他们走,只要你活着。”小花见他满身伤口血水,恨不得是剐在自己身上,满腔堵塞着苦楚。
方坤自知今日死路一条,黄泉之下再对兄弟们跪拜祈求原谅,哪怕十八层炼狱也心甘情愿。
他这一生被人逼上梁山,此后占山为王,半生里杀人越货,不断作恶,但也想过当好人。
他该死,死后下地狱亦毋庸置疑。
是非功过,无法确切衡量。善恶到头终有报,一切后果他愿意承受,但绝对不是这样残忍的后果。
他从不后悔留下那一个个在火海里挣扎的女子。
每每救下一个女子,他心里时常祈祷,多么希望当年自己那个被拐骗的女儿也能被某个好心人拯救,好好地在世上生活,可惜根本没人帮他可怜的女儿。
他的眼眶噙着莹光的水泽,抬起阔厚的手掌,拍了拍她脑袋,苦笑道:“头发还挺柔的。”
小花一滴清泪滑落,心中万顷泪壶无处倒灌,只能坚强地哭笑哽咽了一下:“你好像长了一点点头发,看来大娘做的芝麻丸有用。”
蒙面人持刀欲挥,冷笑一声:“小花,跟你的大英雄说后会无期。”
另一端,姗姗来迟的望年从后院跑进前厅,见那群黑衣人围攻方坤,苦于无计可施,急得火烧眉毛,忽然瞥见垂落的金纹玄袂。
她抓起地上的花生米,一颗一颗地砸向房梁上悠然卧躺的楼玉树。
第一颗砸不到,第二颗砸不到,气得她恨不得砸桌椅引起注意,又不敢大声叫他。
楼玉树自然察觉到,被这只老鼠扰乱了他安然的小憩,十分不悦。忽地,他奋身一跳,宛若闪过的飞燕,眨眼间孔武有力的单手狠狠地擒住望年纤细的脖子。
那里皮肤嫩滑,女人的脖子纤细如丝绸,细得他只要轻轻一捏,眼前的人立马命丧黄泉。
望年的呼吸瞬间被扼住,整个人被高高挂在墙边,像只离岸的鱼,周围的空气被那只大手攫取殆尽。血色蔓延整张洁白的脸,似染红的绸缎般透着艳丽的光泽,下一秒应该会爆裂。
第4章 救人
她紧紧扣住他的手,艰难地吐字:“光……云……光云……秘笺……”
书里的楼玉树跟随女主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份失踪的秘笺,传说能救死人的圣书。
用这个理由一定能救他们。
楼玉树更用劲地握捏手里的脖子,压得她透不过气。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满是冽然的冰意,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阴恻恻的视线如同让人置身于寒冬腊月。
前厅的黑衣人听到异响,走过来问道:“楼玉树在干嘛?”
“滚!”楼玉树声音清脆而发冷,像是主宰大地的造物者对蝼蚁的漠然,以神的永生蔑视蟪蛄的短暂命运。
那人灰溜溜地离开,楼玉树放下她,脖子上的力度轻轻松了些许。
那双凛然如冰的眸子审视她被掐红的脖子,明明芝兰玉树,皎皎如天上月,脸上挂的是冷沉沉的笑容叫人汗毛直竖。
他用力地捏了捏这细脖子:“戏弄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望年迫切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声音止不住颤抖:“你叫楼玉树。”
“我凭什么信你?”他一点点地逼近望年,神色逼戾。
望年心尖徒生一股寒濑,胆寒之意。冰凉的手指在她急剧跳动的经脉流连,仿佛下一秒就要碾碎这鲜活的生命。
“我……”望年脸色灰白,闻到他身上浓浓的血腥味更为畏惧,用发抖的哭腔说,“有个高人曾告诉我……遇到一个叫楼玉树的男人,多做点枣泥酥给他吃,这样楼玉树会爱上我,还说……”
“还说什么?”楼玉树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显然不相信。
“只有爱上我,你才能得到《光云秘笺》。”
楼玉树眸中闪过一道讥讽,那张清越的脸在晦昧的烛火里时明时暗,淬了毒的目光从她的脸庞快速掠过,蓦地森冷,猛力掐住她的脖子,“答案错误。”
望年瞠目结舌,想再解释,可脑海里一片空白。
窒息感再次袭来,她挣扎地抓住楼玉树的手指,脸渐渐涨红。
不可能啊,原书里,楼玉树还逼着断了筋骨的女主做枣泥酥,就连为数不多的描写餐食场面都描写了枣泥酥,可见他情有独钟。
难不成出现差错?
“你……等等……我还能解释……”
话罢暴怒的楼玉树猛地随意扔下她,疾速转身,拔出腰间的佩剑,冷然地从地上划过,发出阵阵如风呼啸而过的剑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