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御书房里,谢景宸端正地坐在椅子,皇上看着手里的奏折:“所以,老七在你王府还被人刺杀。”
“皇兄,老七没事,有事的是一位叫韩宣的秀才,他为了救皇子才死,理应厚葬。”
“允了,给他爹娘一笔抚慰金。”皇帝愁眉地喝了一口参茶,“明日朕将在朝上向百官说明立储君的事。”
“皇兄……”谢景宸心疼地望着皇帝,“臣弟已经写信给萧听,叫他尽快赶来。”
他们兄弟俩身上的毒从很早开始就残余体内,是谢景宸提议要出去寻找解药,没想到误打误撞地解了身上的毒。
萧听一直在研制新的桃花香,青霄阁能做,他皇家怎么做不了?
“朕的时日不多,怕是解药到手都活不下去。今年身体更差,时常咳血。小宸,朕的几个小孩都没你聪明,储君日后怕是得要你辅助。几个党派相互争夺,尔虞我诈,为民为国之事倒是归在金银钱财的算计里。”
“皇兄洪福齐天。”
“这话你也信?要是洪福齐天,先皇怎么就去世了?你拿到五华之后,留着日后,怕是储君之后要腥风血雨了。”
“臣弟定帮助皇兄守护江山。”谢景宸跪在地上,抬起红眸看从小疼爱自己的皇兄。
待谢景宸离开后,杨绯月才让人通报进去。
“皇上,永英病得很严重,说是下毒,我的宫女说在后宫里看到有可疑的人冒充太监,臣妾害怕是那贼人下的。”杨绯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神里带着楚楚可怜的泪花。
“爱妃请起来,来人。”皇帝清了清浑浊的嗓音,直至外面的总管公公进来:“传朕旨意,让宫中侍卫,一一盘查后宫的每一个太监。”
“皇上,臣妾是一直不安,永英生病,永扬还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杨绯月当真恨得牙痒痒,当初自己一手拿下的伏神山灵武集团,转眼被这个疯子全部毁于一旦。她不得已逃命,被追得狼狈,才选择入宫这一条路。
若是可以,她哪里要这后宫莺莺燕燕之争,她要权力,也好过装模作样地讨这个男人的欢心。
“不许乱说,朕陪你去看看永英。”
门外还没走的谢景宸隐隐听到他们在房间里的对话,想到可能是楼玉树快被抓到,特地前去宫门等候楼玉树。
等了好一会儿,却见楼玉树穿着宫中侍卫的服装走出来,面色冷然,若无其事地跟在谢景宸后面。
“你手脚可真快。”
“嗯。”楼玉树冷冷地回应着,默不作声地跟他坐上马车。
“嫣妃娘娘很可疑,她的宫女说看到你,认出你是假冒的。”
“无稽之谈。”
“你还是先别到宫里去,她们必然认出你,有这么一出,宫中必定守卫森严。若是被抓到,你跟望姑娘都得遭殃。”
“嫣妃?”
“我皇兄年少时在外相遇的美人,后来皇兄即位才接回宫中。”
“几年前?”
“八皇子十岁,应该是十一年前。”
回到王府,楼玉树在街边买了几个小玩意哄望年开心,却见望年怏怏不乐地靠在床边发呆。
楼玉树在她面前晃悠了一下,察觉她对自己不理不睬,开口说:“我回来。”
“树树……”望年难受地抬眸看他,“珍花要来了,可是韩宣……”
韩宣临时前还握着珍花的信,好不容易生活变好,却遭遇此劫。
宣告死讯的事,她真的说不出口。一想到韩宣临死前死不瞑目的样子,她的胸口堵得发慌。
楼玉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犹豫了片刻,走到她面前,难为情地伸出手拍拍她的脑袋。
每次难过时,祖父与望年都是这样安慰他,他的心情会好点。
他问:“杀手抓到了吗?”
“谢安在审他,那人死活不肯说,估计是说不出什么线索。”
“你出去了?”
“特殊情况。”
“我说的话你为何总是不听?”
“好嘛,人家错错,树树凶凶。”
“好好说话。”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听到韩宣的事,我坐立难安。珍花长得那么像我,她来京城会不会出事?”
“会。”楼玉树毫不犹豫地回应她,全然不放在心上。
“我就知道你靠不住,刚刚特地叫谢安帮忙,他答应了,他叫人去拦住珍花进来。”
楼玉树怒火地拍了一下床上的小桌子,小桌子眨眼间碎成四分五裂。
望年丝毫没觉得畏惧,自顾自地玩着他买回来小玩具:“坏人。”
听到这话,楼玉树反而没那么生气,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提到这些男就气得火冒三丈。
他刚刚确实很凶,语气收敛了许多,不悦地看着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