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钟书韫作为右相确实合理,可这谢景玄总归是资历不够,能被陛下提上来左相,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忽然晋升为左相的谢景玄倒也没有很意外,陛下的想法在某些方面一直很纯粹。
以陛下的性格,让他来做这左相,只是让他名正言顺来替陛下批阅奏折而已。
陛下曾于他讨论过推行新政一事,左相一职原本拥有更高的权利,因为那个位置原本是要留给钟老的,未曾想今天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原本已设定好的一切都要作废,想来是方才陛下提起御笔时做了一番修改。
右相身居高位,拥有绝对的权利,真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左相则次于右相。
如此也好,他本来就是资历尚浅,清平县的整顿只是给他的政绩添上一笔,却不足以称相,可陛下会把他提上来,谢景玄算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毕竟这个位置原本是留给钟老的。
户部尚书是因为陛下让他着手把户部的蛀虫给挖出来。
如今许多小虫子都已掉进网中,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反观钟老的笑意隐藏不住,不只是因为此次升官,而是因为陛所实行的新政,看来是早有打算只是还未公布。
虽然陛下不说,在场的也是心知肚明,这个新政是留给谢清禾和他二人的。
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被陛下记挂在心里,怎能让他不高兴。
除了新上任的两位丞相,陛下还宣布了许元正正式晋为户部尚书,倒是没有让人感到意外,毕竟许侍郎也是在户部任职多年了,若不是谢景玄空降下来,在钱鸿茂退下来的时候,就应该由他来接手这户部尚书一职了。
不少官员的职位都有所改动,皆是升官的比较多,不少大臣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有好些人已经为官许多年都未曾晋升过,如今也是得偿所愿了。也是因为如此,大多数人都对此次新政的实行和谢景玄为左相一事保持了沉默,没有出声反对陛下的决断。
因为他们也知,陛下一旦做出决定,又岂是三言两句能改变主意的。
只有少数原地踏步,在殿内唉声叹气。
陛下一走,谢清禾在一旁打趣道:“你这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钟书韫心情好,哼笑道:“一会老夫请你到花满楼吃茶去。”
谢清禾摇头感慨道:“能让你主动请老夫一次,还真是不容易,今日怎么也得让老夫吃个够本吧?”
钟书韫:“今天高兴,随你吃就是。”
虽然说这个位置是谢清禾退下来的,两人也没有丝毫嫌隙,毕竟都是年过花甲的人了,自然不会再计较这些。
两人做了半辈子的对手,也做了半辈子的好友。
只是谢清禾辞官一事,钟老还是觉得有些惋惜,“其实陛下当时留你下来,便自会替你摆平一切,你又何须辞官。”
谢清禾轻声叹气,“谢家已经够出格了,若是我不退下来,景玄的立场更艰难。”
钟书蕴想了想,确实如此。
若是谢清禾不退下来,谢家两父子作为朝中重臣,深得陛下信赖,可外人只会觉得是谢景玄给陛下吹了枕头风,这谢家百年清誉保不住不说,还要落下话柄,忠臣变奸臣。
“教太子一事你怎么看?”
谢清禾倒是没有多想,反正太傅也不过是个虚衔,他也不用打理朝政,那总归是比丞相来得舒服。
若不是因为放才在大殿上没忍住露出笑意,想必这太傅也不用落在他头上。
他那个悔恨啊。
不过谢清禾还是很有信心揽下这个活,陛下虽然把太子带在身边养着,可瞧着陛下也不是个会教孩子的主,谢景玄更不靠谱。
这两人能把太子教成什么样,谢清禾想都不敢想,再者,万一太子在陛下的耳濡目染之下变成了陛下这样的性格,那岂不是更糟糕。
冬日,花满楼坐满了食客。
“听说了吗?那位竟然……”
“你怎地知道得如此之快?”
“难怪大选迟迟未定,竟然是如此。”
“没想到那位竟然也好男风!”
“这说的好听给个左相,大家心里头谁不清楚,不过就是个男宠。”
“……”
钟老看了谢清禾一眼,见他稳如泰山不见丝毫愠怒之色,啧啧称奇,“你还真是淡定啊,令郎都被骂成什么样了,不管管?”
谢清禾老神淡定地喝着茶,“你管得住一张嘴,管得住天下人千千万万张嘴吗?这条路是景玄自己选的,该有什么样的后果也自然是他自己承担。”
陛下与左相之事,迅速扩散开来。
百姓们一边震惊,一边惶恐。
“这世间的好男儿都与另外一位好男儿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