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虽然害怕,心里却畅快极了。
待处理完下人之后,王公公告诉她,“公主,若是马谦身亡,切记府上不必办丧事,公主已休夫,此等恶贼之后的任何事情皆与公主无关。”
王公公走后,便有下人来通传,马谦被当今圣上一剑斩杀,尸首已丢去乱葬岗。
璃月几乎是一晚没睡,天灰灰亮,便让下人递了折子进宫。
璃月在偏殿等候陛下的时候,殿外传来吵闹声。
“璃月姐姐。”
声音软软糯糯的,璃月定睛一看,原来是景深小皇子。
璃月出宫时,景深还小,刚学会说话,如今也能跑能跳了。璃月高兴地把景深抱起来,笑道:“哎呀,这是哪个小胖墩呀。”
景深害羞地依偎在璃月怀里,又叫了一声:“皇姐。”
小安子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跑进殿中给璃月行礼,“奴才小安子,是伺候景深小皇子的太监,见过璃月公主。”
璃月温声道:“起来吧。”
小安子起来说道:“公主殿下,圣上已经上完早朝,如今在养心殿,圣上让奴才来请公主前去一同用膳。”
璃月此话一听,立刻有些紧张起来,用力抓着手帕,有些忐忑地说道:“公公请带路。”
璃月牵着景深的手,有些发抖,她向来胆小,性格懦弱,即使父皇在世时也鲜少面圣。
景深握着璃月的手,有些疑惑地问道:“皇姐是冷了吗?”
璃月摇摇头笑道:“皇姐是激动,许多年与皇兄未见,昨日匆匆一别,还来不及与皇兄叙旧。”
宫中耳目众多,璃月从小便懂得人情世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该说的话要如何说。
景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璃月看他这幅模样笑了笑。
养心殿,宫人们已经上好菜,厉时琛在喝着粥,一大早上起来上早朝,听大臣们罗里吧嗦了一大堆,厉时琛的耐心也消磨殆尽了。
“皇兄,我来啦。”
稚嫩的孩童声音从殿外传来,进殿之后厉景深规规矩矩地给厉时琛先行大礼,然后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用膳。
璃月红了眼眶,看着兄长行了跪拜大礼,“璃月见过皇兄。”
厉时琛亲自把她扶了起来,“坐,用膳吧。”
皇宫的礼仪教导很严,璃月谨遵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气氛有些安静,只剩下瓷碗小声碰撞的声音,直到厉时琛用完膳漱口,璃月也停下了用膳。
厉时琛主动开口说道:“璃月,陪朕逛逛御花园消消食吧。”
“是。”璃月有些惊喜地应了声。
宫女和太监远远地跟在身后,身边只留了王富贵在近身伺候着。
“这几年……辛苦你了。”
璃月一听顿时湿了眼眶,拿起手帕轻轻地擦着泪痕,说道:“璃月过得还好,倒是兄长,边疆凶险,兄长一别多年,璃月时常挂念,如今兄长归来,璃月便安心了。”
这话倒是不假,昨天暗卫提上来的资料便有说明璃月这些年来时常有空就到寺庙里为厉时琛上香祈福。
厉时琛有些痛心地说道:“你成婚那时朕并不知情,若是朕当年还在京城,定是不会让你下嫁……”
璃月带着哭声说道:“皇命难违,若是当时皇兄还在京城,我定不愿兄长为难。”
当时的先帝,子女众多,女儿对于他来说只是换取政治的筹码。
厉时琛回宫后,探查到关于皇室的资料都十分厌恶。
放任儿子互相残杀,女儿联姻换来表面的政治和平,作为一个皇帝,做尽了荒唐事,诺大的江山差点就要毁于一旦。
如今朝局也维持了表面的平静,底下的波涛汹涌都被厉时琛的铁血手腕震慑了一番,可蛀虫不除,迟早也会毁掉根基。
两兄妹聊了许久,厉时琛拍了拍璃月的肩膀,说:“皇宫永远都是你的家,随时可以回来。”
“璃月谢过兄长。”
在厉时琛回去殿内处理政事时,璃月去拜访了太妃殿的几位太妃娘娘。
厉时琛站在宫殿的最高处,俯瞰整片京城。
“王富贵你说,这藏在黑暗中的触手有多少只呢?”
王富贵不敢回话,看向天子,这话并不是向他一个奴才询问,更多是发自感慨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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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殿试,皇帝亲临考场,当日便能决出前三甲。
京城一众学子都只是为了今天,保和殿中戒备森严,监考官给每位学子仔细搜了身,严防作弊手段。
谢景玄是会试三甲,家父又是朝中重臣,不少学子都有攀附之心,也有不少人在死死盯着,若是能从中告他一笔参与作弊,那么就能把整个谢家拉下马。
但是这怕是有点难,京城无人不知,谢家公子年少成名,风姿卓绝,文采斐然,是京城众学子之首,为人正直对任何人也以礼相待,若说谢景玄作弊,怕是能一人一口唾液将之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