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她的身体现在就像破了口的气球,没有办法补救。与其在这伤春悲秋,还不如在剩下的日子里让她过得好点。”
她低低地笑起来:“现在就连Gin,对她都纵容得很呐……我就从没见过他对其他人有这么多耐心的。”
“看来她还瞒了你不少事呢,连这个都没告诉你。”
“那……你知不知道A室的事?”
女人的言语似乎就像潘多拉的宝盒,神秘而诱人,但一旦打开就会有无数的灾厄出现,将内心最珍视的宝物夺走,踩踏人的心神乃至灵魂将之全部碾碎化为齑粉。
诸伏景光死死盯着她,隐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从喉间挤出滞涩的声音:“她……是不是替我受罚了?”
A室,他听过它的传闻。
听说如果任务失败后被琴酒怀疑有嫌疑的话,就会被扔进去受一番折磨,直到嫌疑排除才能被放出来。
卧底最怕的吐真剂,就在这里使用。
吐真剂能让人精神失常,陷入天旋地转的梦幻当中,此时,意志不坚定的卧底就会一不小心泄露出许多被掩埋在灵魂深处的秘密。
在他和zero进入组织前,他们就曾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以防未来会遭遇到组织的怀疑被注射吐真剂。
进入组织后,诸伏景光对A室有了更深的了解。
在组织里已待过几年的临时搭档提到神秘的A室时都会带着敬畏,他们对他说,进去过的人,要么遍体鳞伤的死,要么奄奄一息的生,只有这两种结局。
贝尔摩德瞥了他一眼,妩媚的双眸嘲弄而冷然,语气不满隐隐愤怒。
“当时你们任务失败,琴酒可是对你有过一番怀疑呢,不过博若莱暂时说服了琴酒,但他怕博若莱是因为喜欢你而对你有包庇的倾向,所以就用上了吐真剂,看她是不是在说谎。”
纷乱的思绪缠绕了所有清醒,细细麻麻的痛感包裹住了心脏,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翻涌着压抑着的情绪,他再次睁眼,双眼
里布满了可怖的血丝,纷乱和隐忍抵不过内心纠缠的胀痛和酸麻。
诸伏景光转头看向病床上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少女,她宛若婴儿一般乖巧地睡着,天使般的睡颜纯洁而懵懂。
从记忆中翩翻回过去的书页,他不禁想起那一天的情形,原来那天她这么虚弱的原因是这个。
对比于她,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高傲又自信,恶劣又虚伪,拿捏着全心全意的爱意随意挥霍,甚至在zero面前决定了她的未来。
他明明已经察觉了,可却都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自顾自地忽略了那些疑点。
“苏格兰,我对你说这话的目的,就是想让你陪着她,宠着她,爱着她。博若莱没有什么欲求,你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我希望你能让她在生命的最后两年里,过得开心一点。”
贝尔摩德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此时她的脸上没有了玩味的笑意,只剩下了认真和严肃。
“苏格兰,如果你伤害她,我不会饶过你的。”
她的视线掠过他的脸,转向病床上的少女。
博若莱,姐姐就帮你到这了。
想到昨天博若莱给她发的那一通简讯,贝尔摩德现在居然有些同情苏格兰。
这个苏格兰,恐怕已经是博若莱的囊中之物了吧。
不过,最后那几句话,是她真心想说出口的。
她和博若莱认识十二年,看着博若莱从小小一个米团子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虽说大家都觉得组织里的人都没有人性和情感,但贝尔摩德到底是血肉之躯,早在这么些年和博若莱的相处下处出了感情。
就连琴酒恐怕也是如此吧,就算是他最效忠的BOSS命令他对博若莱动手,他都会犹豫一番再选择一个舒服的方式了结她的性命吧。
博若莱是个好孩子,如果苏格兰有什么对不住博若莱的地方,更甚者,做出什么背叛她的事情,她真的会把他往死里整的。
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
今天的药效相比于过去温和了许多,不过这也是因为有麻醉剂的作用在,麻醉剂麻痹了少女的神经,也减轻了她的痛感。
少女昏睡的脸庞静静地侧着,瘦弱的躯体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线和管子,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缠绕着纯洁美丽的花朵,看起来很是恐怖残忍。
她额前出了薄薄一层汗,先前粉润的嘴唇现在却是干裂发白,细细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她的梦中正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却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
真的不痛吗?在搭档这么多次的任务后,诸伏景光知道望月奈奈向来很能忍痛,小小的躯体有着惊人的爆发力,也有着强大的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