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辞走过来时,她转身背对着他。
江北辞没多说什么,抬手帮她关了台灯,“晚安。”
这一晚,她睡在床上,江北辞睡在沙发上,没有越界半步。
她睡不着,朝沙发处看了一眼。
酒店里的沙发很小,江北辞腿又长,两条长腿随意叠在那儿,空间显得有些局促。
他身上的薄毯,滑落下来,一半盖在他腰腹上,一半落在地上。
平时,她都是需要吃安眠药才能不看日出的。
今晚没吃,又突然换了住所,注定了无眠。
她起身走到沙发边,将那滑落的薄毯重新盖在他身上,顺手掖了两下。
就在她准备回床上时,江北辞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睡不着?”
她刚才的动作很轻,不会吵醒他。
只有一个解释,他根本没睡,只是闭目养神。
叶南吱点点头,没否认:“不适应。”
“不适应住酒店,还是不适应有我在?”
“都有,但睡不着,也不是因为这个。”
这大半年来,本来也经常失眠到天亮,看了无数个日出。
江北辞起了身,坐在沙发上,“既然睡不着,那我们聊聊?”
“聊……聊什么?”
男人黑眸直直的注视着她,“聊你为什么睡不着。”
“……”叶南吱不说话。
江北辞兀自问:“做噩梦?”
她僵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回答是,他会继续问,做什么噩梦。
她正怔神间,男人已经起身站在她面前,将她打横一把抱起。
抱到床上,他也在她身边躺下,侧着身看她:“睡吧,就算睡不着,也闭着眼休息一下。”
她眼下的乌青很重,人也憔悴了很多。
以前,她在第一医院连轴转的上手术时,也没有这样疲惫过。
叶南吱发愣的看着他:“你不是要跟我聊天?”
“你不想说,那就不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江北辞不想为难她,也不想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甚至是痛苦的回忆。
他隐隐猜到些什么,但不确定。
叶南吱闭了好几次眼试图入睡,可一闭上眼,黑暗里,就出现傅临洲的轮廓。
她睁开眼,目光牢牢的看着江北辞,像是要将他的脸深深刻进脑海里。
她忽然说:“江北辞,我以后可能再也没法拿手术刀了,我失去了当一个外科医生的资格。”
“我知道,但你可以换个身份,当江太太也不比当外科医生差吧?”
当江太太……如今的她,更是不敢肖想了。
她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溢出。
她已经不配了。
但她知道,江北辞不会放手的。
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唇瓣贴上他的薄唇,辗转。
江北辞浑身僵硬了那么几秒,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吻他。
阔别已久的吻,带着强烈的悸动,挑拨着他的神经。
男人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可就在他要更深入时,叶南吱一把推开了他,冲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干呕声。
第440章 她叫他滚
她干呕完了,扭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江北辞,一字一句道:“江北辞,你现在还觉得,我配得上江太太这个位置吗?你亲我,我会感觉恶心。”
仅仅只是接吻而已。
如果是做更深入的事情,她的反应会更大。
她就那么盯着他,嘴角甚至扯着一抹嘲弄的笑意。
江北辞心脏抽痛的厉害,他扶她起来:“好点没?”
叶南吱一把挥开他的手,红着眼直直的瞪着他:“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他压下眼底的汹涌情绪,无波无澜的说:“你胃不舒服,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不是胃不舒服!江北辞,我已经被傅临洲给毁了!他不仅是折断了我拿手术刀的手,他还折碎了我的所有尊严和清白!”
叶南吱站在他面前,解开睡衣纽扣,一颗又一颗,直至睡衣褪下。
她的身体袒露在他眼前。
每一道疤痕,都无处隐遁,因为时间不够长,也没有特意涂抹去疤药,那些鞭痕在她冷白的皮肤上,显得异常明显。
她原本柔嫩的冷白皮肤上,有很多新鲜的抓痕,伤口泛红,显然是新伤口。
这些,全是傅临洲的杰作。
叶南吱红着眼,就那么看着他,笑着说:“江北辞,你忘了我吧,带两个孩子回寒城去,别再来找我。我不想跟你走。以后,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异常的狠绝。
明明说着那么狠的话,可眼泪,却无声的夺眶而出。
江北辞喉间一阵剧烈的酸胀,他喉结滚了滚,压下那些汹涌难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