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母亲想要的，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梦。
老爷子给他过十岁生日那天晚上，来了很多宾客。
乔漫生性温婉安静，不喜与那些生意人打交道，她甚至一直觉得，要是江耀琛不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就不会被人那样蓄意报复。
楼下过生日，气氛很热闹。
乔漫打发了那些与她攀附交谈的阔太，早早的上了楼。
宾客散尽后，江北辞切了一块儿生日蛋糕端上楼，想让母亲吃一口他的生日蛋糕。
他敲了好几下门。
屋子里一直没有回应。
他怕出事，便擅自开门进去。
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
他以为母亲在洗漱，便在门外唤了一声：“妈，我的生日蛋糕，你记得吃一口，我放在你桌上了。”
浴室里，没有回应。
他愣了一会儿，不放心，又喊了一声。
可是仍旧没有回应。
他觉得怪异极了，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进了浴室里。
浴室门一打开，乔漫衣衫整齐的躺在放满水的浴缸里，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
浴缸里满满的水，全部被染红。
鲜红刺目的冲击着江北辞的眼球。
他站在门口，脑袋隐隐晕眩，一时间，连声音都难以发出。
乔漫自杀了。
死时，穿的那件衣服，是江耀琛生前最喜欢看她穿的那件素色白牡丹旗袍。
年少的江北辞，在目睹那样一幕后，心里落下一道不为人知的阴影。
……
他靠在椅子上，思绪游离。
一时间，那些恩怨搅得他烦躁极了。
手不自觉的摸向烟盒和打火机。
书房门，咔哒一声。
叶南吱端着果盘推门进来。
第347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江北辞薄唇里咬着一根烟，一手拿着打火机，低头笼着烟正准备点燃。
见叶南吱过来，他长指夹了烟，没有再去点。
叶南吱横了他一眼，像是抓到他做什么坏事一般，“又被我抓到了，吃点水果，别抽了。”
江北辞无奈的勾了勾薄唇，夹着烟，深黑的眸子略带委屈。
“我这才第一根，还没抽上，就被你数落上了。”
叶南吱拿走他手里的那根烟，“一根都不许抽，你嗓子最近都哑了不少，是不是最近熬夜工作抽的都很凶？”
他没否认，低沉的嗓音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她拿着餐叉，叉了一块橙子果肉递到他薄唇边。
江北辞听话的吃了。
橙子微酸，但也很甜，带着浓郁的橙子味道。
叶南吱弯唇问他：“好吃吗？”
“还行。”
他对这些水果，称不上喜欢，也称不上不喜欢。
她递过来的，他会吃。
叶南吱见他神色恹恹的，眉眼有些阴郁，哄他：“这可是我亲手剥的橙子，你多吃几块？”
她叉着那橙子，举在他薄唇边。
江北辞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吃了。
看他吃了水果，叶南吱笑了笑，“那我任务也完成了，你继续工作，我就先下楼了，不打扰你了。”
她转身刚要走，江北辞忽然拉住她的手。
把她拉到他腿上坐着。
叶南吱狐疑，看看他的电脑和手边的文件，“你工作都解决完了？”
“还没有。”
“那你拉着我，不会耽误你工作吗？”
男人黑眸沉沉的看着她，像是要刻进眼底，过了好半晌，他忽然说：“枝枝，我们明天去民政局复婚吧。”
“明天？可是明天白天我要上班，怕是没空，我听说民政局周六也有上班的，不如我们预约周六去？”
“周六，太迟了。”
他怕，这中间又会发生什么变故。
现在他终于明白，乔漫说的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以前总觉得，这句话不过就是一句浪漫的海誓山盟罢了，可他现在却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
若是能和她像现在这般，一直在一起，折寿他也是愿意的。
叶南吱看着他笑，“江先生，今天已经周三了，大大后天就是周六，中间也不过就隔了两天时间而已，你忽然这么迫不及待，和你的性格一点都不像，你怎么了？”
“四年前提出离婚，是因为信任坍塌，是一时冲动，是觉得你不爱我，我必须割舍。现在提出复婚，是深思熟虑，是尝试过割舍却还是无法割舍，是我爱你，还是只爱你，我想对你负责一辈子。所以，这不是迫不及待，这是蓄谋已久。”
江北辞将复杂情绪掩藏的很好，以至于叶南吱没有发现他情绪上的任何破绽。
他很少说情话，但他每次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这些承诺时，她就会沉沦在他深邃的眼窝里，像是这辈子都走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