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除了凉汗贴背,刺激皮肤特别痒痒,骨头还有点疼,四肢乏力肩膀发酸之外,没有其他大毛病了……
这算是,终于撑过去了么?
可这次发作,明显比从前那几年更厉害了。
我平日要么被上清用自己的真元滋养,要么被小阮阮隔三差五的一碗乌鸡汤人参汤补着,无论是精神方面还是物质方面都比前几年要优渥太多……
为什么,我身上这些旧毛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像是、更加严重了呢?
我搞不懂这个问题……想回家问问上清。
公交车的终点站离我家不远,徒步仅需要半个小时。
正当我拎着手提包心不在焉地往回家的那条近道上走时,刚绕过一片迎春花花圃,却撞上了一抹熟悉的白衣人影——
“阿玉哥哥?”我昂头,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他顶着一张和上清一模一样的俊逸容颜,眉目温柔地轻轻道:“我来接你回家。”
来接我回家……
我咬唇想了下,问道:“上清呢?”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指,体贴地把我手里布包接过去,“他,没见到。”
“没见到?”我狐疑地继续问:“他不在家么?”
他顿了顿,拎着我的包,一只手负在腰后,眸中柔光微涌:“嗯。”不等我再说别的,他就换个话题道:“走吧,先回家。刚才看你下车的身影不太稳,是晕车么?”
我鼓腮郁闷地点点头,“是有点。”
“今天怎么坐过站了?”
我揉揉涩痛的眼睛,“我说在车上睡着了,你信吗?”
他偏头看我,刻意放慢步子,跟着我的走路速度缓缓前行,“脸色也不太好。”
我握住拳头捶捶肩膀,叹口气,说:“身上不舒服。”
他一顿,拧紧上扬的剑眉,眼底蕴满担忧,着急询问:“哪里不舒服?”
我说:“老毛病了……如果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来讲……应该是、还不是你吓出来的!”
气鼓鼓地揉了揉在车上被硌疼的胳膊。
“我就说很奇怪吧!十岁之前,我除了体寒之外根本没有心脏病与精神疾病!也是你走了后,我才有这些奇葩毛病的……
那时候,那罗曾帮我问过她做赤脚医生的三叔,她三叔说,精神疾病一般来说除了头部受到重创、精神受到很强烈的刺激,还有可能是先天就存在的,比如遗传,比如在母体营养不良,或是母亲体内缺少某种元素,这种打娘胎中带出来的,所导致的。
如果是前面两种原因,很容易查出来,自个儿仔细回忆一下就明白是从什么时候落下病根的了。如果是后面的两种,就麻烦了。
因为遗传与在母体受损所导致的精神疾病,很顽固,不好医治。前面两种还有千分之一治愈的可能,后面两种却是毫无根治的希望。
而且后面两种,虽然打出生就有这个毛病,但在幼年时期大脑没发育成熟之前,大多是不会显露病情的,这种毛病会在人十岁之前隐藏迹象,十岁以后脑神经进入成熟阶段开始发作,还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病情加重,发作得越频繁。
那时,我不记得自己受过什么刺激与重创,几度怀疑是不是家庭遗传的锅,甚至还麻木洗脑自己,告诉自己我就是因为生了这个病,所以才在自己的记忆里杜撰出了个你……
那会子与神经疾病同时出现的还有心脏病,心脏总是疼……只是发作的没有精神疾病频繁,也不是很折磨人。
我不敢和任何亲人说,因为我知道,舅舅舅妈本来就嫌弃我,我要是再让他们晓得我脑子心脏都有病,他们说不准会借这个理由,弄死我。
他们更不会花钱给我治病,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已经被他们占为己有了,那些钱,后来只属于他们一家,和我根本沾不上关系。
我也没和奶奶说,毕竟奶奶一个人,过的已经够苦了……”
“这些……”他话音酸涩的哽咽道:“往后这几年,怨过吗?”
我想想,说:“你指的是哪方面的怨?”
他习惯性欲伸手牵我,但指尖靠近还差十公分距离时,又心虚的收了回去,修长五指虚握。
“怨我,把你害成了这样,怨我狠心扔下你离开。”
我抿抿唇:“怨你狠心扔了我,肯定是有的!但怨你把我害成这样……并没有,毕竟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的病是因为你才有的。
我不记得你是怎么被抓上天界的,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消失的,在我的记忆中,你好像前一天还在陪我挖草药,让我记着第二天去找你,你要是不在,就等你……
后一天,关于你的一切都全部消失,荡然无存了。就好像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所以这些年来,我从没把自己的病,和你联系到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