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顾阮抬起头露出了脖颈上楚衍昨日掐她时留下的红痕。
显眼的红色印在少女雪白的肌肤上格外的突出。
简洁又清晰的话将昨晚的整个事情讲的清清楚楚。
蒋夫子点点头。
顾阮说的话和陆癸还有楚衍身上的伤的确是对的上的。
“谁知道楚衍有没有得逞呢?”
人群中一道小声的嘟囔飘入顾阮的耳中。
“放肆!”
顾阮拍桌而起,灵动的桃花眼骤然变得冰冷又淡漠。
她望着堂内的书生们,空灵的声音响彻整个戒晖堂。
所有人被吓得身子一颤,蒋夫子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作罢。
这就是他平日里只顾着教学问,不教品德的报应。
不懂尊卑,不懂规矩,一次一次地让这些人闯出大祸。
顾阮双眼微眯,径直地走到陈如钰和苏越谨两人的身前。
“是你们两个谁说的?”
“回郡主,不是我说的。”
苏越谨恭恭敬敬行着礼仪,表情冷静又从容。
反观陈如钰被吓得倒退好几步,险些跌坐在地上。
刚刚的话是谁说的,一目了然。
顾阮隔着手帕捏住了陈如钰的下巴。
“你叫陈如钰?就是你喜欢在本郡主背后搬弄口舌是非对么?好几次都听见你在我背后说些疯话。怎么,昨日的事情被你亲眼看到了?所以你对昨晚的事情了解的比本郡主还清楚是么?”
顶着昭华郡主带有警告和杀意的桃花眼,陈如钰吓得浑身颤抖。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顾阮会当众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大发雷霆。
“当,当然不是。我,我只是,只是觉得楚衍他......”
在顾阮的注视下,后面的话,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明力道也不大,可她就是觉得自己被当众扒光了一般赤裸裸地站在人群中央。
身为小门小户的女儿,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场合,更没有想到皇室郡主竟然带有如此强大的压迫。
父母只让她在弘文馆中一心苦读,等日后皇上选秀之时,用非凡的文采和还算清秀的容颜,争取能被一个王爷给看重最后攀上高枝,能够一飞冲天。
顾阮冷笑一声。
“觉得楚衍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说的很好么?同样身为女子,你若是遭遇了这种事情,你也会希望被人这样肆意传谣么?”
陈如钰试着把自己代入那样绝望的情境,若她被楚衍这般对待,即使没有成功,恐怕也会被滔天的舆论逼的上吊。
她吓得软了腿,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错话。
“我,我没有那种想法。求,求郡主原谅和宽恕。”
说到最后一句,陈如钰直接哭了出来。
源源不断的泪珠滑落坠在地上,顾阮没有丝毫怜悯与心疼,直接将她狠狠地甩在地上。
若她不是昭华郡主,普通女子哪里能受这些言论的逼迫?
可往往是女子对女子的迫害更为严重。
“本郡主守宫砂尚在,你说出这种编造事实的话,难道不是想逼着我上吊么?险恶之心,昭然若揭。”
说完,顾阮撩起袖子。
雪白的藕臂上,点缀着一颗朱红的痣。
陈如钰扑倒在地上看着那颗朱红的痣,不禁回忆起顾阮曾说的流放全族和诛灭九族。
光只是脑海中浮现出那样恐怖的画面,她就吓得浑身战栗。
若是让父母知道她在学堂里惹出了如此大祸,她还没被昭华郡主给打死,估计就已经被她爹爹逼的跳河来保全全族。
她再也绷不住内心的恐惧与害怕,在地上攀爬着尝试去抱顾阮的双腿,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郡主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说这样的话的。”
顾阮瞥了一眼地上的陈如钰,又坐回了位置上。
“你现在知道怕了?本郡主与你无冤无仇,你三番两次地污蔑和诽谤,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陈如钰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
她使劲地摇着头:“不,不是的。我,我只是......还请郡主宽恕我。我,我只是一介小人,嫉妒您的容貌、身世都比我好。郡主,求您饶了我吧。”
“夫子,您认为该如何处置?”
顾阮转过头询问蒋夫子的意见。
老人慌不迭地站起来,缓缓行礼:
“全凭郡主定夺便是。”
顾阮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道:“那便告知她父母和族中宗亲吧。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写出来,陈大人想要如何处置,那便如何处置。”
被戳中死穴的陈如钰对着顾阮连连磕头求饶:
“求郡主饶恕,您怎么惩罚都好,希望您不要告诉我族中人。求郡主高抬贵手,哪怕是您打我几十板子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