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榻上睡得香甜的少女的,某缺德统子直接用主机放了一首好运来,顺便再将音量开到了最大。
顾阮吓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脑海中甚至还残留着欢快又诡异的旋律。
一直守在旁边的薇儿忙迎了上去,将滑落的被褥又严严实实地盖在了顾阮身上。
“郡主,可是做噩梦了?”
被褥之下,顾阮双手攥拳,眼里全是不耐烦和恼怒。
她深吸一口气,待情绪逐渐平缓之后才缓缓道:
“带我去看看陆癸。”
薇儿微愣,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
“郡主要不用过晚膳后再去?”
“现在就去。”
在薇儿还没反应过来时,顾阮就已经从床上爬了下来。
薇儿和寒露对视了一眼,随即又默契地同时望向了屋外的太阳。
嗯,今日的太阳是从西边落下的。
她们不是在做梦。
“你们两个还在屋外看什么呢?快把我的白玉流苏绣花鞋拿来。今日记得把伞拿上,前几天出门时没拿伞,都把我的脸烤红了。”
薇儿和寒露再次对视。
嗯,这口气的确是她们家郡主错不了。
等四人收拾好出门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小五将伞偏向顾阮那一侧,将阳光挡得结结实实。
薇儿在前面引路,寒露则搀扶着顾阮缓缓走在石子路上。
前方的路越来越窄,拐了好几个弯,穿过长长的竹林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与高耸的围墙。
在一片生长旺盛的野草中,坐落着一间破败、腐朽的屋子。
木屋灰暗、矮小,与顾府的富丽堂皇、华贵宽阔格格不入。
如此落魄的景象与顾府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薇儿停在石子路的尽头处,指着中间的破败屋子道:“郡主,这里就是陆公子的住处了。”
顾阮红唇微张,呆在原地迟迟不肯往前再迈两步。
看着已经长年失修、松松垮垮的木门,她咽了咽口水。
“我顾府竟然还有这样寒酸的地方?”
这破地方说的好听点是小木屋,说的不好听些简直连茅厕都不如。
又小又破,顶多能摆得下一张床再加上一张桌子。
住进去绝对夏热冬冷,把人逼疯。
寒露连忙开口解释:
“不寒酸的,这里是将军之前养狗的位置。郡主您不是怕那只大黑狗么,于是将军就把那狗带到军营里去养了。后来这屋子就一直空了下来,张嬷嬷便把陆公子的住处安排在了这里。”
顾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狗若住这里确实是不寒酸,可陆癸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她要是陆癸,沦落到这份上还不如直接一根白绫上吊算了。
“嬷嬷怎么会把他安排在这里?狗住的位置,人怎么能住呢?”
父亲逝世后,从小养她到大的张嬷嬷就被她升为了顾府主管。
张嬷嬷是娘亲从宫中带出来的老人,忠心耿耿,能力强悍,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因此她索性把府上内外大小事务全交给了张嬷嬷全权负责。
“当年将军的事传来,陆公子原本是要被赶出去的。得亏郡主您宽宏大量,给了陆公子一个留身之地。然后张嬷嬷就把陆公子安排在了这里居住。嬷嬷也是怕陆公子影响到您的身体。”
寒露低垂着头,隐隐地察觉到了郡主的不满,但话里话外都不自觉地偏袒张嬷嬷。
在她们这些下人眼里,陆癸就是祸害。
祸害了将军不说,还可能会祸害到郡主。
能给陆癸一条活路,已然算是顾府最大的仁慈。
顾阮紧锁眉头,声音冷了几分:
“但也不能把人安排在这种位置住着啊。狗窝给人住,那不是羞辱人吗?罢了。小五,你背我过去瞧瞧吧。”
“得嘞。”
小五憨笑了一声,立马蹲下了宽厚的身子。
顾阮刚趴上小五的背,一道沧桑的声音划破了天际。
“郡主,万万不可啊!”
少女无奈转过身,瞧见了不远处跑的满头大汗的张嬷嬷。
“嬷嬷怎么来了。”
“郡主这是要去看望那小子?”
张嬷嬷满脸急色,唇瓣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他毕竟是爹爹收养的义子,我去看望一二也是情理之中。”
“郡主,他是什么货色您是知道的呀。陆癸,天煞孤星......”
“上害国家,下害百姓,靠近他的人都会死的凄惨。此子,实乃祸害。嬷嬷,这两句话您都在我耳边念叨多少遍了。他若真是祸害,那我早该死了啊。”
张嬷嬷牵起少女往玉琼阁的方向走:
“呸呸呸,郡主您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字眼。”
老人一边走一边朝着地面狠狠地“呸”了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