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二人第一次的场景便是在一个狭窄、密闭的空间内。
那些书真的留不得了。
这些污秽书,日后若是再被旁人翻出来,那她的昭华郡主的脸可得往哪里放?
明儿个晚上她就让薇儿趁夜里把这些书全扔出去。
不,今日晚上就丢掉!
“郡主这次可不能再任性地将人赶了出去。太子殿下每次给您送的都是些奇珍异宝。无论如何,您也要给他留几分面子的。”
回想起上次自家郡主不留情面地将太子殿下赶出顾府,寒露轻声劝解着。
“嗯。我会的。”
顾阮趴在小五的背上,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寒露无奈叹口气。
连她们这些做下人都看出来了太子殿下对郡主的心思,唯独郡主自己没看出来。
太子殿下多好啊。
在箴朝出了名的温和又富有才气。
十八岁了,没有通房,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
身份如此高贵还洁身自好,天底下都少见这样的好男人。
皇后娘娘宅心仁厚,郡主嫁过去定然不会受委屈,日后还是箴朝最受宠的皇后。
可惜,郡主是个木头,不懂感情。
估计太子殿下也恨郡主是个木头吧。
冷冰冰的,跟石头一样捂不热。
落在后面的陆癸听着主仆两人的对话,眼神渐渐凶狠。
他盯着顾阮的背影,身上散发的戾气愈来愈重。
对于郡主,他是势在必得。
即使是箴朝太子也不能截胡。
顾阮换好衣裳用完晚膳时,太阳已经落山。
月色朦胧,秋夜寒凉。
秋风萧瑟,面纱顺着风高高扬起。
顾阮不由得拢紧衣裳。
她还没走到前厅,箴鹜已经听着脚步声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阮妹妹,你没事吧?”
他着急地伸出双手,想要去抓住少女的衣袖。
顾阮吓得后退半步,一时没站稳,跌入小五的怀抱中。
“郡主您小心点儿,当心再摔着。”
小五忙搀扶起顾阮坐在厅内的木椅上。
箴鹜穿着一身暗紫色文纹团花锦衣,外面披着鸦青色暗纹撒花缎圆面领袍,头上支着碧玉簪,看着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
顾阮瞪了一眼箴鹜。
箴鹜这才稍作收敛。
他满脸懊悔,又退回了合适的位置。
“昭华不要和我计较,我就是有些担心。听说你的脚受伤了,我坐不住。”
顾阮不解。
她疑惑地看着箴鹜:
“太子殿下担心我干嘛?”
她与箴鹜素来无往来,也就偶尔生辰或者逢年过节时会送她一些贵重的礼物。
不过她是会回同等价值的礼物回去的,两人明明属于互不相欠。
怎么今日箴鹜说的话怪怪的,好似她与他之间有什么似的。
箴鹜懊恼地坐回椅子上。
是他有些冲动,又把昭华给吓到了。
阮阮不知他的心意。
在他看来是苦恋已久,阮阮怕是以为他疯魔了。
他苦笑一声,又带上温文尔雅的笑容:
“身为表兄,自然是要担心的。我事务繁忙没有参加秋狝,不然一定会与阮阮同行。”
因着上次箴鹜想要替陆盛出头的事情,顾阮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她面无表情,声音冷冰冰的:
“没什么大事。我算是幸运的,并未深入狩猎场,只是脚扭伤了,倒也还好。劳烦太子殿下惦记。”
箴鹜感觉心脏在滴血。
顾阮表现出来的显而易见的厌恶,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原本就空落落的心,此刻仿佛被万箭穿心一般千疮百孔。
他抓着座椅的扶手,笑的勉强:
“昭华可是还在怪我?上次我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以为你受了欺负。其实是是想为你出头,并不是为了陆大人。”
顾阮表情稍稍缓和,只是下巴仍旧抬得高高的。
“那就好。你最好不是想要替陆盛那个老家伙出头。陆盛那个古板的老头子,听信道士谗言。这种臣子怎堪大用?”
“绝对不是替陆大人出头。阮妹妹与我是儿时的玩伴,我定是会护着阮妹妹的。”
箴鹜心情稍稍平复。
只要阮阮不讨厌他,感情一事是可以慢慢培养。
再等阮阮稍稍大些,他就向父皇求娶这门亲事。
父皇看重他,也格外疼爱阮阮,想来是不会拒绝这段金玉良缘的。
“那好吧。你既然不与我为敌,我也不会同你计较。但你还是喊我昭华吧。”
喊她阮妹妹这么肉麻的称呼,她都起鸡皮疙瘩了。
箴鹜的心再被插一刀。
他与阮阮竟然生疏到了如此程度。
望着顾阮,他眼中的情感倾泻而出。
“怎会与你为敌呢?昭华,我给你带来了药膏和一些糕点。这药膏敷在患处会减轻痛苦好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