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实在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介意走上和陆癸一样的道路、
“先生,皇上再问您话呢。您怎么不回答呢?”
苏公公俯下身轻声催促着。
逍遥子更是被吓得手脚发凉、六神无主。
让他说什么呢?
本来也就是杜撰出来的事情,如若他的破局之法无法解决事情,皇上是不是会直接砍了他?
为了活命,逍遥子还是胡乱编造着:
“皇上,既然陆癸是箴朝的祸害,只需要将他杀之即可破局。其余的抗箴大军自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箴邑愈发焦急。
“朕也想!你以为朕不想杀了那个逆贼么?但是朕问你,还有没有别的破局之法?既然先生可以推算出陆癸是箴朝祸害,可否再推算出一个别的解决的办法?先生再好好仔细推算推算。”
眼下时间往后拖一天,箴朝就多一份危险。
陆癸带领的顾家军攻破汴州城,直捣长安是迟早的事情。
帝王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回响,逍遥子浑身都在发抖。
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他都已经做好了跟随新君,吹捧新君的打算。
谁知道陆盛既然还把他捉回了长安城。
顶着殿内所有人的注视,逍遥子还是颤颤巍巍地回复着:
“皇,皇上,那便再没有别的破......”
箴邑气的拂袖而起,直接厉声打断:
“放肆!那你的意思是说,箴朝本就该亡在朕之手是么?逍遥子,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好好推算一次!倘若你真是无用的庸才,那便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逍遥子猛地抬起头。
帝王威严的双目映入眼帘,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又撇过头望向箴鹜。
曾经发誓如若冬窗事发就要护他周全的太子殿下仍旧一声不吭的龟缩在最前方。
逍遥子什么都明白了。
他就是一个背锅的。
他行走在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太子一同垫背。
思及此逍遥子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高亢:
“皇上,草民有罪。其实,其实陆癸根本不是什么祸害。是,是太子殿下给了一大笔钱,让草民这么说的啊!太子殿下想要求娶昭华郡主,奈何昭华郡主已与陆癸有婚约在身,于是他就设计让草民编造了这么一个事情出来。”
“胡说!道长,你莫要血口喷人!”
箴鹜气的脸色发青。
虽早已做好了被逍遥子背叛的准备,却没想到他竟如此不堪一击。
只是被父皇盘问了几句,就顶不住压力全部都招了。
“皇上,草民真的没有血口喷人。太子殿下赏的那一箱金子还埋在我们道观一百米处的泥里。皇上若是不信,只管派人去搜。但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指使草民做的啊!草民是有自知之明的。道士修道,怎么可能卜算出这些事情?如此虚无缥缈一事,即使是德行再深的道长也是不可能卜算出来的。”
“胡言乱语!逍遥子,你莫要胡乱攀扯!分明就是你自己没能力也非要把孤也连累进去。父皇,这道士就是个胡说八道的,还请父皇明鉴!”
箴鹜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箴邑望着台阶下的两个人。
他缓缓站起身,双手负于腰背之后。
事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昭华说的都对,原来就是他的好儿子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找了这么一个江湖术士把陆癸这样一个可以比肩顾钊的武将给逼跑了!
倘若没有箴鹜的私欲,陆癸现下早已通过科考进入仕途为皇朝效力。
以陆癸的能力,就算是夺回失守的平遥那也是指日可待。
箴邑气得发抖。
原本他是可以借着陆癸夺回平遥的!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停在了箴鹜的身旁。
“这就是朕教出来的好儿子!用术士之言逼反忠臣!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
他抬起脚将箴鹜踹倒在地。
一想到原本不会面对这样的遭遇,箴邑恨不能将箴鹜拖出去斩首。
箴鹜跌倒在地仍旧摇着头坚定地道: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何苦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冤枉陆癸?”
“你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你,陆癸怎么会带着宋婉和江枫谋反?如果不是你,他们几人怎么可能现在会兵临城下?你为了自己的情欲,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真的是太让朕失望了!来人啊,太子殿下箴鹜贬为庶人,即刻起押入天牢。逍遥子招摇撞骗,污蔑他人,即刻斩首!”
事情尘埃落定,陆盛心中的愧疚终于稍稍减轻。
只希望此番陆癸能踏破长安,带着陆氏的荣光平平安安地重返这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