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全是她许久不见的清楚,是她藏在青春里的美好记忆。
那些年,她的青春全都与他分享过,胸口像是破开一个洞,有人拿着针在给她一针针地缝合着,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压抑着胸口的疼痛,以及那久久不能回神的震撼,咬咬唇,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她走到那幅绝美的西双版纳的彩虹瀑布边看了看,伸手抚摸着她稚嫩却美好的笔触,那是她只身脱了外套,只着吊带裙在瀑布流水中站了半个小时,画出的绝美风景。
她当时为了这幅画,还光荣感冒了。
感冒之后她拍给弗里德曼看了看,弗里德曼还给她寄了感冒药。
为了感谢人家,她很大方地将这画寄给了他。
弗里德曼说她是美术中的女将,专挑难度高的地方去写生。
他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幅画。
其实,这也是宋京萝最喜欢的画,是她年少青春里的自由之歌。
现在看到这幅画,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整座画室里,琳琅满目全是她的个人画展。
她往里走,在一个角落发现一幅藏起来的画,她不记得她用这么潦草的白纸画过画啊。
但直觉却告诉她,这就是她画的。
一阵疼痛袭来,宋京萝只觉得脑袋像爆炸了似的,她忍着疼痛将那画抱了过来,只一眼,她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彼时的她也不知为何落泪,就像是埋藏在灵魂里的忧伤被唤醒。
那是一张随手用铅笔画的画,很模糊,像是出自一位年幼的小孩之手。
画里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依偎在一起,只是简单的轮廓,压根谈不上技巧的绘画,却让她泣不成声。
脑海里莫名浮现许许多多的画面,宋京萝抱着那幅画在地下画室坐了好久才将所有画面串联起来。
许多年前,她经常和母亲去洛杉矶找姑妈游玩,却在一天早上小小的女孩误入一间地下冷冻室,在那里她遇见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哥哥。
皮肤很白,眼睛很好看,但里面却布满了悲伤,小小的丫头看了觉得难过极了,抱着他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冰窟很冷啊,他却还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给她穿,和她说男孩子就是要保护女孩子的。
当时她扑在他怀里笑得可开心了。
小哥哥说他是爷爷关在这里训练的,彼时小丫头太小,不懂什么是训练,后来才知道,简直就是修罗场。
地上有一张纸和笔,小姑娘闲着无聊拿起来随手画了幅画。
小哥哥看着她画的画,温柔地摸了摸了她的小短发,笑着说,“宝宝很有画画天赋呢!”
小丫头笑眯眯地将画塞给他,“哥哥,送给你!”
“你喜欢的话,我以后要画好多画给你,让你的屋子都塞满我的画!”
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好!”
那时,她察觉她的漂亮哥哥额头有些滚烫。
那天,她亲眼看见漂亮哥哥和一群人单打独斗,他们打小哥哥漂亮的后背,打他俊俏的脸,但小哥哥也很厉害,人小胆大,一个螺旋腿将那几个壮汉扫得连退几步。
后来他们还拿出了鞭子和枪,小哥哥将她抱在怀里,大吼着,“让她走。”
但却没人理他。
他们拿着鞭子抽打着小哥哥的后背,一鞭又一鞭,似乎是要将他训练地像狗一样听话。
还拿枪朝天空射击着,洪亮的响声回荡在地下室里,小姑娘吓得泣不成声,但小哥哥一直将她抱在怀里保护着她,那些鞭子一点也没有伤害到她。
渐渐她也不怕了,只想保护哥哥,和哥哥共进退。
只想给这个可怜的男孩一点点的温暖。
他温热的羽绒服温暖着她的心,他冰冷的身体将她拥在怀里,他身上浓浓的血腥味让她觉得安心。
她想,就这样死在哥哥怀里好像也不错。
可是她还是好想妈妈做的饭菜,她有点饿了。
她想和妈妈说可不可以带哥哥回家呢,她好喜欢漂亮哥哥。
他的手掌好温暖,声音好温柔。
囡囡的心都被他融化了。
在她快要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阵浓浓的黑色烟雾飘了进来,有人扔给他们一副防毒面具,对他们说,“老爷子说只能活一个,少爷要是想活命,就不能救怀里的姑娘哦!”
后面的事情宋京萝随着昏迷慢慢失去了意识,但她知道,从一开始,那副防毒面具就被男孩戴在了她脸上。
她迷迷糊糊中看见男孩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眼眸里的温柔让她觉得心窝子暖暖的,“宝宝,要好好活下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