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心胸之宽广, 可见一斑!
吏部尚书也借着这个话头儿附和两声, “是啊,这一席烧尾宴准备起来, 京里又要热闹几天了。”
……
今日的琐事有些多,连一惯拿次都堂当打盹堂的杨仆射都有些睡不动了,大家才收拾了手边的东西,准备离开,回各自的衙署。
云林早已飞奔回福临殿,将今日发生之事悉数说与太后。
在听说卫芜音当众夸了温卿予能力出众,还提出可办烧尾宴这样的话以后,太后摇着扇子,随口说道,“这晋阳倒是个能屈能伸的。”
把温卿予放在万年县令任上,是她的主意。
秦家只是看着显贵,她那个兄弟虽占着国公和大学士的双重官衔,却并无一处实权,秦家如今不缺显贵的名号,缺的是能办实事的真正的“秦家人”。
如今萧斐对秦家二娘的态度不明,就只能先推上去一个温卿予,等他在万年县上坐稳了,自然可以再进一步,站到朝堂里来。
云林见状,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从梦姑手上接过夏日凉饮,殷勤的递到太后手边,“说到底还是太后娘娘运筹帷幄,娘娘如今掌管朝政,朝中大臣哪个不是对太后恭敬有加。”
又说起今早次都堂里的口角来,跟着撇撇嘴,“不是奴婢故意奉承娘娘,今早哪个乱哟,吵到最前面去了的那个大臣都快要挨到晋阳公主的衣袖了,可他就跟没看见似的,可见根本没拿晋阳公主当回事儿,若是娘娘您在,奴婢看他们哪个敢这般放肆!”
太后被云林哄得很受用,端起饮子浅饮了几口,瞥他一眼,“就你这张嘴会说,我让你去次都堂听政,是叫你当我的眼睛,把朝堂上的大事都记住,可不是叫你去看热闹的。”
云林半真半假的掌了一下嘴,“娘娘教训得是,奴婢以后一定多多替娘娘记着发生的事,少把注意力放到这些热闹上。”
“行了,”太后收起笑容,“她不是都提了烧尾宴了么,这烧尾宴不光要办,还要办得风光,你让人给宫外传个话,让他们准备起来吧。”
太后这边的话,自有人着手去安排,此时的次都堂内,众人寒暄完毕,也已经各自散去。
杨仆射也和以往一样,被他的儿子杨侍郎搀扶着,不紧不慢的离开,过程中有同僚让他先行,他也都颤巍巍的回礼。
卫芜音专门观察了一番杨仆射,自从上次她与杨家祖孙分别以后,杨家一直没什么动静,仿佛那次真的只是临时起意而来的凑巧邂逅,杨子旭也不曾打着杨仆射的幌子到公主府求见她。
今日杨仆射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径直走了,难道说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她在次都堂内又逗留了小半晌,出去时原以为会看到杨仆射,当看清楚等在殿外的人以后,她稍显意外的一挑眉。
“殿下。”萧斐躬身行礼,一派清雅之态。
“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知道萧斐能等在这里与她说话,定然是事先已经做好了安排,但卫芜音还是朝两边看过去,催促,“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话快说。”
与她的不耐烦相比,萧斐要淡然许多,他甚至还朝着她这边走了几步,等与她之间的距离近了,才缓声说道,“殿下放心,他们都已经出宫去了,不会再有人来。”
又作势叹一口气,似乎满是无奈,“殿下不召臣入府,有些话,臣自然要趁着下朝这一会儿功夫,仔细同殿下说说。”
这话听起来玄机颇多,卫芜音看着萧斐,只觉得他今日像是挂了满身的陷阱,每一个都等着她主动往里面跳。
她猜这些话不是短短的一段路就能说完的,既然他刚才说,不会有人再来,与其这样与他在外面晒着说话,倒不如回殿内去。
想到这里,她转身折回去,留给他一个字,“说。”
萧斐见她回到殿内,自然的也跟着走进去,即便她只爱答不理的回给他一个字,他也还是礼数周到地答道,“微臣想同殿下说说军饷一事。”
此时的次都堂内空空荡荡,萧斐一跟着进来,他说出的话就带上了回音。
卫芜音仍坐在她惯常坐着的位子上,闻言一哂,“王爷管着户部,还兼着军职,行军打仗的事都不知经历过多少了,如今却来和本宫说军饷?”
“殿下放心,微臣不是想与殿下商议军中细节,只是微臣前不久丢失了一大笔军饷,心中烦忧,又无人可说,这才打算叨扰殿下一二。”
萧斐说着话,径直越过殿内的几张桌案,走到卫芜音的身边,“殿下姑且听听,就当是帮微臣拿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