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沈家,还有荀家。
他们作为那几家里最没资本的一家,在斗争输掉以后就退出了上流社会。
郁时青听说荀静当时就气到住进了医院,没过多久荀家的资金链断裂,彻底宣布破产。
之后他就没怎么关注荀家的消息了。
最近一次听到,还是几天前郁父告诉他的。
“荀静死了。”郁父说出这话的时候格外的冷静,仿佛死的是个陌生人,而不是他名义上的老婆。
郁时青有些惊讶,但还是皱起了眉,“她死了关我什么事?你总不会是邀请我参加她的葬礼吧?”
就他们这关系,他都怕把荀静气活了。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郁父说:“我要走了。”
“去哪?”
“可能去南极看看极光,也可能去普罗旺斯看看薰衣草。”郁父笑了笑,“不出意外,我们这辈子应该不会在相见了。”
他似乎是放下了什么,看向郁时青的目光也终于像个父亲,“我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指望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和你重修父子关系。”
“郁时青,照顾好自己。”
说完,郁父就离开了。
那天的夕阳将人影无限拉长,画面与记忆中的某一帧重合,又“咔”的一声破碎。
直到郁父完全消失在视线中,郁时青收回了目光,心情复杂。
刚刚郁父说的那几个地方,是郁母生前最想去的地方。
他好像是深爱着她。
可他也确实娶了别人。
不过郁时青并不关心这些,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陆言川的生日快到了。
作为一个社恐且咸鱼了十几年的独狼,郁时青并没有多少送礼物的经验。
以往这种时候他好歹还能找沈奚取取经,可现在沈奚忙着和沈父斗智斗勇,根本没空搭理他。
失去了最强大脑,郁时青不得不独自痛苦。
他思考了三天三夜,参考了度娘和周围各种人的意见,最后决定拿下一款现在很火的轻奢情侣表。
以及,在游戏里再夹带一些私货,偷偷在游戏里墙上刻下一串扭曲成装饰的表白。
打定了主意,郁时青瞒着陆言川偷偷出了门。
他们家附近就有一家商场,沈奚不在,郁时青的借口也得换人。不过他确实没怎么撒过谎,憋了半天,最后说了句部门聚餐。
出门的时候,陆言川的眼睛里浓浓的,全是不信任。
郁时青怕露馅,都不敢多逛。
进商场后飞速去了那家专柜,又飞速付了钱拿着东西离开。
不得不说,这对表好看是好看,价格也真的美丽。
郁时青这几个月的工资带奖金几乎全搭了进去,这才全款拿下了这对表。
离开商场时,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他美滋滋走在马路上,正思考着要不要去对面的蛋糕店订个蛋糕,忽然一辆车从拐角蹿了出来,直直朝着人行道上的他撞了过来。
那辆车出现得太过突然,而且明显超速,千钧一发之际,郁时青被一个突然跑出的人影搂住了腰,往旁边带了一些。
只可惜,他们还是被那辆车给撞上了。
鲜血喷涌,落地的瞬间郁时青听到了陆言川的闷哼声。
紧接着,一连串刺耳的耳鸣声将所有声音吞没,郁时青在意识陷入沉睡前,用尽全力睁开了眼。
他看见破碎车座上,荀舟对他露出了个阴狠又疯狂的笑。
第五十六章
郁时青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梦是陆言川的视角。
梦中的陆言川还很稚嫩,不是那个棺材脸的高冷总裁。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和老头吵架的瘪犊子生活啊。”这时的陆言川才大三,还是个男大学生。
和别的大学生不一样的地方是,大三的他已经进了公司,提前成为社畜。
“呸,什么社畜。”郁时青看着陆言川手上那个价值六位数的表,“明明是提前成为资本家。”
资本家显然没那个自知之明,他还嘀嘀咕咕地抱怨着自己的辛苦,然而在听到门锁转动的那一刻,噤了声。
进来的人是陆言川的室友,他们进门前还说说笑笑的,进门后看见陆言川,也跟着陷入了沉默。
气氛明显尴尬,郁时青看了看陆言川,又看了看室友,有些不开心,“他们是不是孤立你啊?”
经历过的人往往更能感同身受,郁时青一想到陆言川也经历过这些,顿时压抑不住想把那三个室友暴打一顿的念头。
只可惜这是在梦里,他并不能做什么。
“你在啊。”为首的那人是个黑皮体育生,他看了陆言川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和另外两个室友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