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面色平静如水,扫了一眼靳纵,转身也跟上了,他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竟然是靳纵迷茫着双眼也跟了上来。
靳纵还不住按着太阳穴,脸上还未褪去疑惑和不解,他对上宋栖眼光,讷讷道:“南瑜姑娘她……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蠢货。
宋栖心中淡淡道,面上却什么话都没说,转头离开了。
众人急匆匆到了后山,却还是没见着南瑜行踪,倒是有侍卫在草丛中发现一块帕子,急忙拿来给骆二看,骆二一见帕子便双目通红,杀机四溢——
这是江归月随身的帕子,她一定是被南瑜带到了这里!
所有人如无头苍蝇一般不知从这偌大的荒山哪里找起,而黎观月看着四周越来越熟悉的地形,与季延飞快的对视一眼,有了猜测。
这座荒山正是应娄身死的那座,南瑜……应该是在山洞那里——她的目的就是引黎观月过来,只是挟持了无辜的江归月罢了。
要为应娄报仇,南瑜一定会挑在他死的地方。
心中有了打算,黎观月便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山洞那里,黎观月一眼就看到了原本该被炸成废墟的地方上,立起了一个粗糙却巨大的坟墓。
“你们找来的还挺快的啊……”
伴随着低低的声音,黎观月顿时警惕起来,循着声音望去——在不远处几株大树的阴影处,南瑜正坐在那里,半个身子都被笼罩在阴影里,黑漆漆的一片不知在做什么。
“把我的妻子交出来。”
骆二满目狰狞一步上前,刚要拔剑就听见一声惊呼,循着声音看过去,他目眦欲裂,差点站不稳地跪下!
江归月被死死的捆住,她的上方被一根绳子拴住的巨石还在摇摇欲坠,如果砸下来,躺在巨石下面的人必定当场血肉模糊、魂飞魄散!
而绳子的另一头则完全握在南瑜手中,以一个巧劲儿将巨石固定住。
“不想要这位江夫人死的话,黎观月,你就走近些,我有话要和你说。”
南瑜幽幽道,季延神色一震,下意识就去拦黎观月,任谁看了也知道南瑜这是疯魔了,连绑架守边大将之妻的事情都能干出来,谁也不知道她要对黎观月做什么。
见到他的小动作,南瑜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绳子往下一松,巨石猛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江归月脸色煞白,一瞬间闭上了眼不敢再动。
骆二满眼焦急和痛苦,恨不得飞身上前代替江归月,黎观月推开季延的手,不顾他的欲言又止,冷静地上前几步,道:“南瑜,你我之间的仇怨,就不必带上他人了吧。”
南瑜冷笑一下,并没有放过江归月的意思,她甚至还将绳子一圈一圈绕在手指上,上上下下地拽动着,骆二恶狠狠地盯着她,却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这时,靳纵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他看着南瑜,非常难以置信道:“南瑜……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每次见你,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被你说动,相信你,你为什么要骗人?背地里做这种事情?你是在杀人!”
靳纵握紧了拳头,心里有两种声音在拉扯,他觉得古怪,却还在苦苦询问着南瑜。
“为什么相信我?当然是因为我给你下了毒呀……”南瑜唇边浮现起一丝幽幽的笑,转瞬间变得怨毒起来:
“大人只有这么一枚药,却用在了你身上,本想着黎观月对你有些情愫,控制了你就能反过来影响她,没想到你这个废物连一个女人的心都抓不住,还几次三番连累到大人和我!”
她的话刚出口,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尤其是靳纵,他面色煞白,手指颤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什……什么?!
这不可能是真的……
他所做的、所想的,都是一味……毒所控制的?!
靳纵只觉得天昏地转,一瞬间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昏着,他嘴唇翕动几下,一声闷哼就半跪在了地上,抚着心口,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从那里传来。
南瑜淡淡看了他一眼,眼里浮现浓浓的嫌弃,她知道这时毒性发了的表现,靳纵早就被毒慢慢迷惑了认知,一朝骤然得知,心血上涌必定会遭毒反噬——可这和她也没关系了。
黎观月深知现在不能刺|激南瑜,她深吸一口气,道:“你想要什么才肯放过江夫人?”
听到她这句问话,南瑜突然笑了起来,她语气变得古怪,半晌才幽幽开口:
“我想要做的很多、很多,只怕你们给不起……”
她想要应娄好好活过来、死而复生,想要应娄完成他的宏图大业,想要黎观月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