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微未坐入另一个主位,而是挨着李晁常坐在了左一的位置上,对面的是抱着李锦未的乔姝,其它几人按妃位大小依次入座。
“父皇,以后便在宫中住下吧”
李晁常却道“林府很好”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望向苏迟“总听长街说你茶艺了得,今日一尝果然名不虚传”
苏迟起身福礼“父皇谬赞,若是喜欢,以后臣妾常为父皇烹煮”
“那以后为这茶,我便勉为其难常来坐坐”李晁常笑道
“父皇,可是还有事要做?所以不愿回宫?”李泽微不甚明白,如今北境已平,朝中大事也在恢复。
“泽儿,你皇叔总说江湖有多好,父皇也想去看看”李晁常后背轻轻靠在椅背之上,右手熟练的拿起一旁的纸扇,在身前轻轻摇着“我如今不过是一介平民,来这宫里也只是想见见这几个孩子”
“可...儿臣,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父皇...”
李晁常凝眸望去,眼里尽是精光“泽儿这话是不信父皇的眼光?”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不信自己”李泽微慌忙解释道。
“哦?为何不信自己?无论是重用从风越来的秦悦,以及力排众议让你四姐做那官位,还有你所督办的两司都做的有声有色”
听李晁常细说她的所做所为,李泽微面露羞愧“父皇,这些大多都是皇叔的功劳。儿臣...”
“我知道你皇叔帮了你许多,可你也要明白,她是你的引路人,但不是你的掌舵者”
李晁常啪的一声将纸扇在手中合上,继续道:
“孟子曾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你可明了?”
闻言,李泽微点头回道“儿臣明白”
李晁常扫视一圈问道“听说前一日有一妃子在宫中意外去世?”
“回父皇,江若突发头风症,晕倒在长廊之上,太医还未到便已药石无灵”
乔姝在身后解释了几句后,李晁常没有再多问,站起身走到李铭颜身前,微微弯腰正好握住她递上的小手,低头看着那孩子的容貌,低语道
“铭颜若穿上男孩衣衫,与泽儿小时候一般无二”
说罢又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乔怀“你在风越时的一切,我皆清清楚楚,当日泽儿一心要你,我也别无他法”
听到这话乔怀立马起身要跪,李泽微也有些紧张,可见李晁常一把扶住乔怀的手臂,将其制止
“可这些日子,你的成长我也并非一点不知,虽然你曾经之事,我心有芥蒂,可我也非古板之人,风满楼你管理的很好,也出了不少力,那日朝辰临产,我亦知你摒弃前嫌,一直忙于身侧,既然如此,过往种种,我便既往不咎”
乔怀低头福礼“臣妾...”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晁常打断“好了,以后你好生服侍泽儿,教养铭颜长大便可”
“臣妾定当遵从父皇所言”
李泽微走到乔怀身侧“父皇,快要午时三刻,不如我们去前厅用膳吧?”
乔姝连忙附和“刚刚我已让御膳房准备,今日父皇难得入宫,一起用顿家宴如何?”
****
午饭时,除了已经两岁的铭颜在桌上被乔怀照顾着用膳外,李铭如与李锦未都被乳娘带了下去。
这顿饭虽然本就已经备下,可刚刚为乔怀解围的样子太过明显,只是李晁常看在心里,并未捅破。
可他今日来,也并非只是为了提点乔怀。
在众人用膳时,李晁常突得停了筷子“朝中之事,永远也处理不完,况且还有臣子协助,泽儿莫要总埋头其中”
李泽微顿了顿动作,抬眼看去,眼中尽是疑惑。
只听李晁常扫视了一圈正停下动作看着自己的人,说道“前几日你云微姐来林府,提到说绾玉身子多有好转”
这话虽然并未说透,可作为后宫之主的乔姝,心中已然有数,连忙放下碗筷回道“臣妾定会督促皇上”
只是这话一说,何绾玉面上一红,而李泽微连忙转头看去“督促什么?”
未定乔姝组织好言语,李晁常又动了筷子,言语看似无意的说道“锦未并未你亲生子,作为一国之母,也当看重”
听到这些,李泽微终于明白,这是来催她绵延子嗣来了。
可乔姝的身子她如何不知,但也不能挑明,只好说道“父皇,此事不急,随缘便是”
李晁常却道“我见过兄弟自戕,可也知子嗣凋零之难,当日你大哥谋逆,二哥体弱,仅剩的你成为我逼不得已的选择,如今我总不能看大堇的未来也走此艰难之路”
“可父皇,我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靠锦未一人,你将来如何为大堇选其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