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晁常心里明白,多言所与都明托多年兄弟出生入死,若非都明托并非明君,这兄弟二人也不会帮图雷夺位,如今救走都明托也算是仁至义尽。
“将都明托带回汴京,也不过是用来制约刚刚登位的图雷,如今合约书还未签,都明托又被劫,想让他们交还两座城池,已非易事”
林颖儿端起茶杯抿了抿,似乎并不在意“在我来这前,多言所给爹爹送了请帖,或许皇伯父可以等上几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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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午时三刻,李泽微才从宣政殿离开,林长街走在出宫的路上,却被赵元非半路拦住“赵大人找本王何事?”
只见赵元非将怀中证物掏出,林长街却有些疑惑“赵大人此举,让本王十分费解”
“刚刚朝堂之上,本官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王爷见谅,此案既然本就经过王爷之手,这些东西下官又有何理由按下不放”
林长街抬手接过后,赵元非便行礼转身离开,望向那背影林长街明了,在赵元非得知那书信内容的那一刻,便知自己成了别人的棋子。
低头看着认罪书,林长街心里也有些忐忑,无论是下毒还是身世,都是真的,她如何查,又如何能保住朝辰?
其实也不过是拖延了朝辰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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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李泽微被要求处置朝辰的奏折压得喘不过气,深夜依旧趴在御书房的案上处理政事,来让自己分心。
“喝些参汤,养养精神”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李泽微呆愣着从奏折中抬起头看去,入眼的便是穿着宫女服侍的朝辰,双眉一蹙“你身子...”
朝辰将参汤的盖子打开,用汤匙搅拌了会,舀起一勺弯腰轻轻吹散热气“尝尝还是不是之前的味道?”
李泽微感受到唇边的热气,没有拒绝,张嘴便喝下,可眼睛却始终看着朝辰的模样,自从生下李锦未,朝辰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气质中少了几分稚嫩。
或许是生产不久,朝辰脸色并不红润,脸型更是比之前消瘦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这汤有安神之效,喝完后李泽微感觉到有些困顿,在朝辰的搀扶下,走到不远处的软塌上躺下“五哥,好好睡会,我在这陪着你”
李泽微心疼朝辰会累,也将其拽到身侧躺下,她似乎许久没有拥着朝辰了,自从她怀孕之后,两人都很少见面,可不知为何却没有半点生疏,她每每站在长廊上望向烛火中的朝辰时,似乎都在将两人越来越紧。
天色依据昏暗,李泽微紧了紧怀抱,却只感到一阵凉意,猛地睁开眼却没看见朝辰的去向,她揉了揉眉心,难道昨晚是因为太累,而产生的一场梦?
扶着软塌坐起身,一步步走到书桌前,便望见了桌上卷起的圣旨,右手握拳敲击着额头。
难道是昨晚自己写的?
坐在龙椅上,用手将圣旨打开,看着那与自己如此相似的字迹,却明白,昨晚不是梦,朝辰真的来过。
喂她喝了那碗亲手做的参汤
也为了让她休息,窝在她怀里小憩
甚至亲手写下了处死自己的圣旨
李泽微还未从面前盖了玉玺的圣旨中清醒,阿方却快步走了进来,站在一旁说道“皇上,天牢来报,六公主自请入狱了”
第94章学会成长
天色并不明朗,昏暗潮湿的天牢中,‘哒..哒..’木棍有频率的敲击着地面,与之一同发出的还有渐渐走近的脚步声。
几人走至天牢最深处,在一铁门前驻足,一侍卫弯着腰老练的从身后拿出钥匙,打开门锁后立马拉着门把让出位置“王爷请”
“守在门口”
“诺”
待为首拄着手杖之人走进牢房后将门关上,与另一位侍卫背过身去,端着脊背如同像两尊石像一般。
“皇叔”朝辰刚要跪拜便被林长街扶住手臂缓缓托起。
“不必拘礼,你身子还虚,快坐下吧”
朝辰微微福礼点头,端坐在牢房正中的木椅上,桌下的双手交叠搭在腿间,面色依旧少了些血色,可也不妨碍她坚毅的眼神。
“可知我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那毒确实是我让小钰下的,也是我亲自端到父皇手中,看他喝下的”
林长街拄着手杖,一步步走向牢房中唯一透进月光的天窗,抬首看向那被乌云遮住的残月。
半晌才开口道“你虽非皇兄亲生骨肉,可这么多年皇兄对你也并未有半点疏忽,时至今日,对于那毒皇兄都未想怪罪于你,你可知为何?”
朝辰转过头,眼眸里尽是林长街背着左手站立的背影“朝辰不知”
“你的身世告知皇兄那日,我见他没有半点惊异,心里便有猜测,或许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