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蝶(75)

祝春好诧异地低头,“啊……”

针织衫下,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是一圈圈红色粉色的风团,深深浅浅,像是绽开的海棠花海。

这样一看,果然已经很严重了。

她以往都是入了春,三四月份荨麻疹才开始发作,这次提前了很多天。

周炽沉着脸问:“今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

祝春好捏着领口回想了下,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中午和晚上也都在外面吃的,因为是请贺昀和夏津吃饭还他们人情,便按照他俩的喜好点的菜,他俩口味一南一北一陆一海,因此菜色也有些杂,辛辣生冷、牛羊肉、海鲜发物各种乱七八糟的都有。

这样一回忆,她才惊觉,这两顿饭,竟然把之前医生跟她说的要尽量少吃的东西,都差不多吃了个遍。

祝春好又乖又讪地笑了声:“……记不清了。”

周炽冷笑,“是记不清了还是不敢说?”

看她这心虚的表情,他用头发丝想想就知道了,今天她肯定是和那俩人一起吃喝玩乐的。

周炽额上青筋挑了挑,深呼吸一口,手指主卧,言简意赅:“去房间里自己看看,身上其他地方还有没有风团。”

祝春好还有点没从吵架到生病,这一突变中反应过来,愣愣应了声,不急不慢地,像没事儿人一般朝房间走,而后就听身后男人嗓音带着压迫:

“动作这么慢,是想我帮你看?”

“不,不用……我自己来。”

她马上小跑回房间关上门,第一件事不是看身上的风团,而是背靠着门板复盘。

她刚刚好像说了什么愚蠢的话……

她说他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还说不要和他做……

祝春好慢慢捂住了脸,甚至连哀嚎都哀嚎不出来了。

太丢脸了。

她这辈子的丑,好像都在周炽面前出尽了。

这场荨麻疹,不得不说来得还挺是时候的。

起码现在周炽肯定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凶巴巴冷冰冰地让她哭了。

祝春好撩起袖子和裤腿,除了脖颈,果然膝盖和胳膊肘上的关节都起了几乎对称的风团,并且在往大腿心和上臂蔓延,手指骨节以及手心上也起了一两个,和以前几乎一模一样的情况。

她刚才由于过于紧张惊惶,没顾得上痒,现在情绪一松懈下来,就感觉浑身上下、从头皮到脚趾都痒,尤其脖颈,她去主卫对着镜子检查这一小会,锁骨和后颈前前后后就被她挠得红通通一片,上面还印着隐隐约约的指甲抓痕,看着都骇人。

祝春好一边挠着喉咙上的风团,一边焉了吧唧从房间里出来,向等在外面的周炽汇报。

“起了好多。”

今晚估计又要痒得睡不着了。

周炽看她仍在挠,皱起眉,“别挠了,越挠越多。”

“哦。”祝春好恹恹放下手。

“过敏药家里还有吗?”

“没了。”

她只有春天夏天荨麻疹最严重,去年的药吃完后,今年的药还没来得及备。

“穿上外套,现在带你去医院挂水买药。”

“哦。”

祝春好走去衣帽间拿外套。

可是,真的很痒。

祝春好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伸手想悄悄挠一挠后颈,手刚举起来,还没放上,就被人握住腕骨反剪在背后。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落到她耳根:

“让你别挠了。”

周炽这突然的靠近,熟悉的淡香直往她身上扑,又让她想起刚刚那蠢到家的“会错意”,而且身上痒却不能挠,心情格外烦躁。

她被迫背着双手,恼羞成怒:“很痒的!就挠一下都不行吗?”

周炽稳稳抓着她手腕,声线懒散,劲儿却一点不松:“那也不准挠。”

她每次发荨麻疹,意志力都会变得相当薄弱,本来没几个风团,被她一挠就会蔓延一身,风团一旦成形便很难消除,到时候整夜睡不着觉,受罪的还是她自己。再严重甚至会呼吸困难,直接进抢救室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祝春好痒得受不了,控制不住地朝他发脾气,“你管我啊!就要挠!”

周炽轻轻笑出声来,边说另只手边动作着。

“阿蝶,看来你是忘了我的监察权和一票否决权了。”

透过面前衣帽间的落地镜,祝春好看到周炽左手剪着她,右手单手松开领带用力扯下来,黑色的真丝领带发出细微而粗暴的破空声。

祝春好立刻想到他要做什么,挣扎了下没挣开,认怂求饶道:“喂,你等等,我不挠了……”

“晚了。”

周炽用他的领带慢条斯理地将她的手腕绑了起来,还很闲情逸致地系成一个蝴蝶结。

黑色的蝴蝶结映着她纤细雪白、像散落着红色山茶花瓣的腕骨,颜色冲突极其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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