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道。”石五柱腿软站不起来,浑身都在发抖。
邝深反手一转,收好刀,两根手指提楼着他后脖颈把人提溜起来。
“你们干吗呢?”
两三道手电筒的白光照在他们脸上,石五柱眼被光刺的睁不开,下意识就要抱头蹲下。
邝深提着他,没让他软成一摊烂水:“报告,他刚摔着了。”
“摔着了?”
石五柱领子被邝深揪着,有点勒,他本能反应微动了下,领子瞬间就被人拽的更紧。
这下,不用邝深开口,他也机灵地接上。
“是,是我摔着了,他救了我。”
领头的人拿灯光扫了下两人脸,都没见挂彩,又看了下跟在后面的石二柱,“哪个是你弟?”
石二柱指了指前面的石五柱,一脸不可置信,大喊着:“就是他,他肯定是威胁我弟了,我弟绝对被他给打了。你们快把他给抓走啊!”
领头的人手电筒直直扫在地上:“闭嘴,是你问还是我问?”
石二柱张了张嘴,不甘心地合了嘴巴。
“后面的人,你先把他给松了。”那人仔细看着石五柱,“你到底有没有被人欺负?”
“没,没有。”石五柱软着腿,差点没摔地上,下意识扒拉了下邝深胳膊,“真的是他帮了我。”
“五柱!你说实话啊!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说啊!”
领头的人手电筒扫过石二柱:“安静。你们不休息,别人都还在休息。”
工地上时有发生龌龊事,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只要不太过分,他们一般都不上纲上线。
没必要。
“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你们回去自己处理。”
那人视线扫过邝深,又看向石家兄弟两,和了稀泥:“都是能担事的年纪了,多为家里面想想,别动不动就激进冒失。平白惹一身笑话。”
邝深勾了勾唇:“是。”
“你举报的事情,我们问也问了,看也看了,不存在聚众斗殴。与其再在这吼叫,不如回去问问你弟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领头的人最后警告性地看了石二柱一眼,“睡觉哨都吹过来,家务事就别在这闹了,再闹就算违反纪律了。”
全程没给石二柱说话的机会,石二柱在领导面前怂的更厉害,干巴巴地合上嘴巴,屁都不敢再放。只能默默看着被他喊过来的人,先后离开。
邝深松了胳膊,轻弹了下衣服上的灰尘,看向石二柱,似笑非笑,“还不扶着?”
石二柱背紧绷着,挪步过来,神情紧张:“邝深,你别得意。我跟你说,邝如许还在我们家……”
“我知道。”邝深脸上早没笑意,眸色沉沉盯着他,“不然,你以为今天能这么简单结束?”
石二柱扶着浑身都是在出汗的石五柱,看着邝深朝他们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他神经高度紧绷,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
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你不能打我,帆帆还小。而且,当初,要不是我娶邝如许……”
“嘘。”邝深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一按,石二柱就差点坐地上,还得他扶一把。
“你该庆幸邝如许还在你们家。”
“对她好点。相信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邝深慢慢地松了手,没什么感情看向他。
“准确来说,是我会让你后悔。”
他顿了顿,轻轻一勾嘴角:“我会让你后悔活到这世上。”
石二柱眼底深含恐惧。
打人,他怕,可心底却没有很怕。他们正是年轻有劲儿,脾气又躁的时候,下地干活的时候,看不顺眼都能彼此在地里干一架。
赢了,输了都正常。
可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着面轻飘飘说着他的生死。
“你,”石二柱脖子像是被人压着,眼睛因惊恐蓦地睁大,半响,发不出声音。
邝深似轻笑了声,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警告意味极浓。
“聪明些。”
次日上午,哨声响,众人休息的时候。
周阳给邝深把饭端过来,挤眉弄眼:“邝哥,石家兄弟两走了。”
邝深没什么表情扒了两口饭,心里还在想着郇米跟他说的明晚出发的事情。
郇米现在真不把他当人看。
“怎么走了?”
邝深没搭腔,旁边端着饭碗走过的人,大着胆子,停了脚步,问了句。
“生病了呗。”周阳一看就是同帐篷的人,没什么好脸色,“谁不知道石五柱昨晚上厕所摔着了,早上烧糊涂了,闹着回家了看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