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咬了下唇,“那算是工地的问题,还是他的过失啊?你要担责任吗?”
这时顾明野眸光朝她探来,“明明是钱货两讫的事,但另一方要纠缠,你会不会很烦?”
白黎眼瞳张了张,“我刚才也听见了,他们好像不同意你们的方案,如果需要打官司,我可以帮忙的。”
顾明野敛眸笑了声,笑过后又叹了下:“傻猪猪。”
他说的是方言,白黎记下了这个音节,心里默念好几遍,打开微信语音念给了妹妹白莹听,让她问问学校的同学。
这时顾明野结了账出来,门头的布帘让他一掀,光亮自头顶落来,她心脏一紧,双手抱着手机背到身后。
“走吧,送你回家休息。”
“那你呢?”
顾明野说:“把这里的事处理完就回去。”
她点了点头,忽然,手机“嘟”地一下震动出声,白黎握得紧紧。
“嘟~”
第二声响。
“嘟~”
第三声响。
顾明野说:“怎么不看信息?”
白黎抬手挽了下头发,“不重要,一会再看也行。”
男人眉梢一挑,“全心全意跟我处啊?”
白黎按了消音键,把手机塞回包里,“走吧。”
“明天出门别爬墙,钥匙在客厅电视柜底下。”
白黎“嗯”了声。
他一说电视柜,眼神忽然忍不住往他腰下瞟了眼。
他今天穿的是宽松的休闲工装裤,深色,顾小野看不太出来。
不知怎么地,她忽然松了口气,竟然为只有自己看见过而觉得心里窃喜两分。
好像守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回家的路上,顾明野一直牵着她的手,她觉得应该松开,但她又找了个理由,因为要让人看见。
这样的情绪像夜幕一点点在天边涨满的过程,她看见顾明野走进客厅,给她烧了水,然后对她说:“我去你房里收衣服,先洗个澡。”
白黎“嗯”了声,想坐到沙发上,但下午两人在上面接吻的画面还浓烈得像海水的味道,漫长不散。
潮湿又咸涩。
她最后走到电视柜前,开始找他说的钥匙,果然翻出来了一串,上面不止一枚,于是走到屋门试了试,其中有一枚可以开,然后又去试主卧的门锁。
“吧嗒”一声,开了。
最后试次卧的锁,都能开。
还剩下三枚,等顾明野出来的时候,她晃了晃,问他:“这些是开哪里的锁啊?”
顾明野接过来,手上还悬着水珠,“院子的铁闸门,还有进门左边那间你一开始不住的屋子。”
提到那个房子,白黎忽然有些心虚,觉得是自己占了他的温暖卧室。
“最后这把,浴室的。”
说完,他把钥匙拎回给白黎,她张开掌心托住,上面有他的热气。
抬眸,见顾明野转身进了次卧,“吧嗒”一声,把门锁了。
白黎拿着钥匙,心里的小妖怪在叫嚣着,人总是这样,越是禁锢,越想去冲破。
最好他晚上睡到半夜,她开门进去扮鬼吓他。
想到这,白黎忽然窃喜地捂嘴笑。
忽然,放在电视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白莹”。
“喂,姐姐,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呀!”
白莹开口就道:“我宿舍刚好有个南方人,说你那个读音好可爱啊,不过你得告诉我是谁跟你说的,不然我不告诉你意思。”
白黎眉心一蹙,这时身后传来开门声,她吓得捂住手机道:“一会再说。”
“姐姐!”
白莹最后那声是从听筒里吼出来的,顾明野抬眸,白黎把手机挂断了。
男人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走到门口,“拿钥匙去试试铁闸门,顺便锁了。”
白黎“哦”了声,两人往院子里出去,下过雨的夜晚,空气澄澈又干净,她吸了吸气,这是在京北没有嗅过的新鲜和清爽。
“还记得哪根钥匙吗?”
白黎低头挑了挑,一串六枚,她根本认不出来,越找越脸红,好像记不住是件丢脸的事,她又怕顾明野说她是猪了。
“在家用密码锁吗?”
他问。
白黎“嗯”了声。
顾明野伸出左手食指,干净的指甲盖右边有一枚痣,他点了下,说:“这枚。”
白黎忙抽了出来,低头去开铁门。
“吧嗒”一声锁芯拧动,白黎顿时松了口气,男人长手搭在铁门上,从她头顶推开了门。
一侧身,有阵风微微刮过,在她心头草长莺飞,他说:“谢谢姐姐啊。”
白黎耳尖的热让夜风撩拨,她结巴道:“不准叫我姐姐!我比你小啊!”
顾明野“哦”了声,“在外面给别人当姐姐呢。”
白黎清瞳一怔,下一秒,男人把铁闸门拉了回来,说:“锁上吧,别人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