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戴在手腕上的宝石手链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泛起红痕的肌肤,顾明野喜欢享受她的声音, 但却极少让她听见他的音节,通常是要到后面,或者她主动一下时, 他会吐露心声,那时候就像真正的求偶,性感得爆棚。
于是她转了下身, 心血来潮地说了句:“再不接电话……就要被震出来了……”
顾明野这次被她撩到了, 哑声说:“那就让它继续震, 我看看,是谁先出来。”
等手机被接通后,白黎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今天是周末,佣人都不敢上门打扰叫她, 毕竟白黎有起床气, 偏偏顾明野又喜欢被她骂, 大早上就来跟她撩架。
男人一边往浴室里走, 一边低声讲电话, 这次是她听不太懂的粤语,白黎原本疲累的身躯里有意识在清醒,因为她知道,顾明野一说粤语就跟家里有关系。
是他爸妈来找他了吗?
等顾明野出来,白黎已经从床上坐起身,穿着件干净的荷叶领棉麻睡裙,靠在床头看他。
男人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说:“还早,先睡会。”
她抿了抿唇,忽然从床上跪坐起,双手抱着他的肩膀,顾明野则自然地替她理了理衣领,哄道:“这么粘人啊。”
白黎气息埋在他的脖颈间,“今天天气不错,你要去哪里呀。”
他大掌揉了揉她的后背,说:“有些事要处理,我很快回来。”
白黎双手微松开他,自己掀开被子往里钻,然后把自己盖好,说:“那你忙完给我打电话。”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好。”
顾明野从白家出来后径直驱车往山泉公馆过去,车身逋停下,手里的钥匙便扔给了门童,说:“他们人呢。”
此时佣人迎了过来,领着他往别墅里进,“昨晚先生半夜的飞机,才刚醒,明野你一会别惹他们生气。”
“你们一大早给你打电话我就不生气了?”
佣人头一低,没吭声。
顾明野长腿迈进门槛,往楼梯上去,此时书房的大门敞开,他的身影就停在门边,双手环胸倚着,往里面看程茉和他那位父亲大人。
两人一个在办公桌前喝着茶,一个在温莎椅上喝咖啡,从小到大,这两人因为饮食习惯不知吵过几次,到老了反而磨合了,各顾各的,都懒得说。
“怎么,不进来是怕我们把门锁了?”
程茉最是了解她这个儿子,说话也是直接戳穿他,免得给他顶嘴的机会。
果然,顾明野眉梢一提,讲:“我站着这不是尊敬你们吗,说明我爸妈给我的家教好。”
话一落下,在看财报的顾鸣澜忽然笑了声,这时被太太使了个眼色,忙清了下嗓子,说:“你这个年纪确实该成家了,但连事业都没有,让人家女仔怎么跟你啊。”
顾明野吊儿郎当道:“人家养我啊,我先成家后立业不行吗?”
程茉被他一句话气得就要上火了:“你这是什么思想啊!”
“那顾总当年不也是被你养的吗?”
顾明野慢条斯理地把程茉气得想拍桌,他还火上添油:“我现在子承父业而已,怎么了,爸爸能做的事,我就不能做吗?”
“你这个衰仔!”
程茉猛地站起身,说:“有你这么跟你爸说话的吗!”
顾鸣澜忙摆了摆手:“儿子说的也是实话,我确实靠老婆起家。”
在顾明野小的时候,顾鸣澜和程茉年轻冲动,不是因为生活习惯拌嘴就是因为程家给顾鸣澜的打压而闹矛盾,后来因为什么事呢,大概是从他弟弟程明延去世,他开始变得叛逆之后,两夫妻有了共同的敌人——顾明野,他们反而齐心协力了。
但很偶然的一次,顾明野看到家庭医生从楼上下来,跟顾鸣澜说:“太太如果还想再怀孕,恐怕要受不少苦,还是高龄产妇,就算自然受孕了,后面对身体的消耗是不可逆转的,你们要考虑清楚。”
那时候顾鸣澜叹了声,就是这一声遗憾永远在顾明野的少年时代里回荡,他说:“看来是没有这个子女缘了。”
顾明野是要被代替的那个,而他的错让他一辈子都和这个家无法融合了。
外界的媒体都说程家福薄,别的豪门枝繁叶茂,就顾家单传,后来一场金融危机,程家的投资也牵涉其中,更是被商界看戏,直到顾鸣澜力挽狂澜,将程家的核心基业拉上了新的市值,这才让那些笑话程家的人从此闭嘴了。
甚至连程茉都被媒体改口 ,说是:富贵千金命格好,不用劳碌等钱找。
而从那场危机过后,程茉和顾鸣澜的感情才像一对正常的夫妻,至少,顾明野看身边同学的爸妈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