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说不通,季暮不打算在他这磨洋工了,他拎着自己的上衣外套往外走,决定换个法回院里哄孩子玩。
夜班三更,北平城又变得幽静沉寂,季暮穿着整齐地敲响了周望舒的房门,“月亮,月亮快出来,我带你出去玩。”
周望舒披着衣服开门,眼神有些涣散,“叙哥,什么事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季暮兴奋过头,拽上他的胳膊道:“快,赶紧穿好衣服,我带你出去玩。”
周望舒揉揉眼睛,“去哪儿?”
季暮拽着他往东屋走,卖着关子说:“去了就知道了。”
夜深寂静,稍微有点动静响的声音就格外大。季暮在自己书房墙脚的杂物堆里翻了十几分钟,翻出来一堆炮仗。
周望舒这下清醒了,瞪着眼睛说:“叙哥,你怎么把鞭炮放屋里了?也不怕炸了。”
季暮没心没肺,“怕什么,又没有引线。”他拿了一个递给月亮看,炮仗的引线一个都没有,全是没点过的纸炮筒,闻味道里边应该有火药。
周望舒说:“叙哥,你把引线放哪儿了?”
季暮把炮仗一个个装进布袋,回头看一眼屋外的方向,“枣树上挂着呢。”
越危险的东西越安全,亏得他年过完后想出来这种招,连季闻言都不知道,这会儿家里还有炮仗。
周愚在院外盯了半晌,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季暮小声跟周月亮说:“望舒你动作轻点,小点声,不然把季忻季铭吵醒,咱俩就不用出去玩了,他俩非得给我告状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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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补觉
俩人走到小院门口,周望舒开始摇摆不定,拉住季暮的胳膊犹豫,“叙哥,真出去呀?”季闻言下午才跟他说让他最近别出去,外边不安全,这天还没过去,他就要不听话了。
季暮脸色不变,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出去不可,他脚下没停,继续往外走,嘴上没当回事地说:“没事,就这一回。”
那就这一回?周望舒心说算了,去吧,让季暮一个人大半夜往外跑可能更危险。
周愚在院门口等到人,任由季暮折腾这一晚上,他都想去给他告个状。
季暮怀里揣着个布袋,远远看过去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的摸样,倒像家里进了偷东西的贼,偷的东西还不少。
周愚过去接过胳膊上挂的东西,拎在手里颠了颠,脸色稍变,“你把之前藏的那些都拿出来啦。”
“昂。”季暮在夜里答得恣意,“藏起来不就是为了一块点嘛,当然要全拿出来。”
周愚无奈一叹,差点撂挑子不干回去睡觉。
仨人走到墙角,周望舒整颗心提到嗓子眼,看见季暮爬上墙头把手递给他,说:“月亮,快,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周月亮不想,手伸的不情不愿,由着季暮和周愚俩人一前一后架上墙头,翻墙出院。
周愚爬墙利索,两分钟后自己从墙那头翻了出来。
“去哪儿。”周愚拍拍裤子上沾的土,拍完问季暮。
这时候的北平城白天街上都没什么人,晚上路上更是空空荡荡,要不是三两户人家还电着灯,能让人以为是进了鬼城,鬼就是大半夜在街上晃悠地这仨人。
季暮一手拽着月亮胳膊,一手拎着布袋,“找个空地点了吧。”他又想到这会儿出不了城,干脆说,“去报社吧,报社那边离家远,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周愚不应,算是默认了。
季暮今晚并不想带他一块去他心知肚明,要不是季暮怕翻墙拽不过去周少爷,他也不用跟出去。
这半夜过去,那半夜街上便没有人家还亮着灯,空荡无人地街道一阵风吹过去,瑟瑟骇人。
周望舒跟在季暮身后一个脚印叠着一个脚印,寸步不离,要不是这人一直拽着他的胳膊,他都要怀疑季暮要把他骗出家门杀完埋了。
季暮和周愚一前一后走在他旁边,周月亮的心提着,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半晌静悄悄地问:“怎么还没到啊?我记得之前路好像没这么远。”
平日里什么都懒得管的季少爷,这会儿硬是从他的话里听出来别的意思,“快到了,”季暮哄他,“别着急,马上马上。”
周愚跟在这俩人身后吐槽,——快到了才怪。
暮哥现在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还要走多久?”周望舒问得直白。
季暮说:“十多分钟吧。”不绕路去挺近的,但是大半夜他又怕扰民,只能带着月亮绕路。
月亮不想说话了,季少爷欺负人。
季暮不让他睡觉,还带他出来惹事,周望舒脑袋一晕,在心里跟季闻言说——季伯伯,你儿子要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