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师傅心上人+番外(115)

“你觉得,是石之错还是树之错?”沈春看着姜尘的眼泪如断线之珠跌落,他不懂。

姜尘觉得喉中如咽刀刃千万,她明白他的道理,她说:“是痴儿之错。”

“为何要试图去温暖一块石头,为什么要期待铁树会开花。”姜尘的心悬而未定,她兀自呢喃道,神色茫然若失。

沈春微微偏过头,一缕发垂肩,姜尘在他眼中什么都看不到。世人常用石头和铁树来表露心意,但他们忽视了石头永远不会暖,铁树亦无法开花的事实。

“你不愿嫁他?”沈春沉默片刻,问她。

其实爱与被爱者没什么不同,姜尘不爱花商,正如沈春不爱她。世上的事总是悄无声息地公平着。

姜尘那夜离开后,将自己喝了个伶仃大醉,醉后便抱着酒坛子开始哭。她先是捂着嘴小声呜咽,最后却像个失去心爱之物的孩童般嚎啕大哭。少女难以启齿的心思像宣纸般被铺开再卷起,什么也藏不住了。

姜尘不知自己为何会对沈春如此渴望,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注视他许久,久到目光都化成了月光。她偏生觉得沈春是为她而来,仿佛有哪一世,他出现在她面前,他带她回家,让她好好长大。那些暗地里滋生的情感怎能不让她生出依恋与爱慕。

姜尘酒醒竟已在两天之后,发生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是世子府退了太子殿下的亲,朝堂哗然。

第二件事是那总被担心入了佛门的,京城炙手可热的世子爷,终于不负众望弃了红尘。

他舍功名,弃富贵。离开世子府时,换下了身上的华裳,摘下了发上的玉簪,解了腰间的玉佩。很多人都看到了,那日沈春自长街而过,目不斜视直至入了清水寺的佛门,气得老侯爷郁郁寡欢地卧病在床三个月,之后闭门谢客大半年。

他只给姜尘留下三个字。

“自珍重。”

佛门一闭,林榭春便很久都未见过姜尘了。他每日同沈春一起,焚香阅经文,诵经了凡尘。但沈春并未剃发,不是他不愿,而是老主持不愿。那眉眼和蔼慈悲的主持看向他泛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神,只叹息着摇头道:“你尘缘未了,还不是时候。”

林榭春每日看佛,佛亦看他。

他是沈春唯一的杂念,他才是尘缘未了的那个。

姜尘期间找过沈春多次,沈春皆不见她。听闻姜尘拿着一把斧头吵着要将清水寺劈成两半,最后被寺里的武僧“请”了出去。

那时沈春正在后山为菜地浇水,斋房中还有誊写了一半的经文。对他来说,这里的生活与世子府并无不同。

之后便过了一年多,林榭春是经书都压不住的欲望,他在思念着姜尘,他爱着姜尘。于是在某张誊满法华经的宣纸背面,混混沌沌中写下了一句诗。

“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

沈春看着自己的笔迹,不解地蹙了蹙眉。

林榭春在等待故事的结束,只不过思念让时日更加漫长。他想解了姜尘与花商的姻缘,可太子殿下再次在殿前请求赐婚,还放言此生非姜尘不娶。林榭春便知晓自己无力解开天道之局。

听闻婚期已定,凤冠霞帔都出自最好匠人之手。

深秋时节总爱下雨,风景萧瑟成一片。瓦上檐下,雨水滴滴落下。那雨水忽让沈春想起姜尘的泪光,亦是如此晶莹,自顾自砸向人间。

就在这样寂静又孤独的夜,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敲响他的房门。

沈春知晓那是姜尘。

姜尘曾无数次夜里闯进他的书房,可怜兮兮地凑到他身边,红尘中有万万人,她或许是同他最亲近的那一个,可那又怎样,就算再亲近,他们还有一门之隔。

姜尘是偷跑出去的,在一众侍从日夜监控的目光之下。雨水打湿她周身,姜尘只觉寒冷刺骨,她不愿嫁花商。姜尘觉得自己上辈子绝对对沈春有所亏欠,此生是来偿债的。她拍着那扇门,屋内烛火明亮。姜尘死死咬住下唇,她把自己的自尊都收敛起来:“沈春,你睡了吗?”

姜尘都快要疯了,胡言乱语的话都说出口。

“未曾。”沈春回答。

林榭春的心在狂跳,他想打开门,想见一眼姜尘。

姜尘有些无力地垂下手,雨水被秋风吹来,一股脑都落在她身上。她低着头,片刻问道:“沈春,你爱我吗?”

“不爱。”那声音没有丝毫犹豫。

姜尘的心还在跳,她固执地抬起头,她声音沙哑些,又说道:“沈春,我们私奔吧。”

她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姜尘如鲠在喉,她把头抵在门上,头发一缕一缕贴在她面上。她忽想起也是一个雨天,她又被噩梦吓醒,穿过弯曲长廊,她一路奔向沈春的书房。沈春对她推门而入毫不吃惊,他只是问她,又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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