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学校的路上，林翡手握剑柄，警惕随时可能会从路口跳出来的黄毛一伙，陈淼说：“你的武器得保管好，不然被人抢去，你就要挨打了。”
柳叶儿说：“打她还用武器吗？”
陈淼笑，林翡瞪她，“你就会对着我耍威风，人家站你面前，你半天不说一句话。”
柳叶儿确实是个窝里横，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跟他说什么，多一个眼神都是浪费，你见过人跟狗讲话的吗？”
话说完她想起来，好像真见过，林翡经常抱着李瞅啥讲话。
林翡“切”一声，她最近很喜欢这个词来表达不屑，说话的时候还稍带挤一下眼睛，十分欠扁。
柳叶儿把她搂进怀里，手揉她脸，下午放学遇见的糟心事不往心里去。
把柳叶儿送到学校林翡就回jsg家了，晚上没敢出去接，怕外公外婆知道，一直在院子里跟狗玩，不时跑到门边去看。
狗都困了，对她爱答不理的，林翡突然想到可以训练李瞅啥每天自己出门去接翠翠，可怎么训练呢？林翡直接拎着狗耳朵跟它说话，然后问它记住没。
狗趴在地上歪着脑袋看她，一派天真，林翡气骂，“笨狗！”
这天晚上柳叶儿安全到家了，路上什么事都没发生，晚上洗澡睡觉，林翡穿着小背心坐在床边看她用毛巾擦头发，突然发现她变了好多。
她的头发每隔一段时间就修剪一次发尾，不知从什么时候不再梳辫子，因此发质变得更加柔顺，半干披散在后背，睡裙下两条小腿常年不见太阳，灯光下透出一种玉质的暖白。
她身材苗条但不至于干瘪，个头不算很高，但骨骼纤细。不长痘，就算晒黑也很快捂白，十七八岁已经发育得很好，加之性格内向、温敛，行走坐立都自有一股区别于常人的气质。
她擦好头发走过来，林翡扬起脸，看见她弯腰时长发从肩头丝缕滑落，潮湿香气袭来，她素白的面庞笑意漾开，“看什么呢。”
“是我的话，我也会喜欢你。”林翡搂着小鲨鱼傻笑。
已经入秋了，晚上冷，柳叶儿扯了被子给她盖好，“快点睡觉，明天还上学呢。”
林翡躺下去，还眨巴着眼睛在那看，柳叶儿关了灯，林翡立即靠过去，脸蛋贴到她冰冰凉凉的头发，感觉很舒服，“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柳叶儿随口应付，然后让她起开，说压头发了。
林翡说：“我是真的。”
柳叶儿在黑暗中重复她的话，“我也是真的。”
喜欢到底是什么呢？林翡一条腿习惯性搭柳叶儿大腿上，嗅着她的发香沉沉睡了。
第 二天上学那个黄毛也没有出现，林翡把柳叶儿送到班级门口，经过隔壁班的时候，特意放缓脚步，不动声色地张望，黄毛不在教室。
大课间的时候林翡见到郑悦第 一句就是“我有事跟你说”，郑悦愣一下，“我也有事跟你说。”
林翡说她的事情比较重要，她先说，然后把昨天放学后被黄毛堵那事说了，郑悦全程瞪着牛眼，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高中生的大八卦呀，好惊险，好刺激。
林翡手掩唇，“不要跟别人讲，翠翠说不能让外公外婆知道。”
郑悦狂点头，指天发誓她绝不说出去，又好奇追问更多细节，直到问无可问。
“我的天……”
郑悦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一面为翠翠姐担心，怕她被黄毛继续骚扰，一面又觉得好厉害好厉害。
厉害什么呢，她自己也讲不清楚。
林翡问：“你呢，你之前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郑悦终于想起正事，勾勾手指让林翡把耳朵凑过来，“我要跟你说的，跟你跟我说的差不多，我今天做操的时候发现，柳琪元一直在看你，我觉得他可能喜欢你。”
林翡“啊”一声，脸皱成抹布。
郑悦两手比划，“你在女生那队，他在男生那队，他在你后面点，你们两个是左右挨着的嘛，我偷偷跑出来看的，我发现他一直在看你！”
郑悦说激动还往外喷唾沫星子，林翡嫌弃地扯她衣服擦脸，郑悦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不然他干嘛给你抓蜘蛛，还给你卷子抄，他百分百喜欢你！”
“我的天——”
林翡也词穷了，除了“我的天”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柳琪元竟然喜欢她，这算什么事，林翡世界观都崩塌了。
更可怕，像为了印证这种说法，两天后，也就是重阳节那天下午，柳琪元送给她一张贺卡。
贺卡是柳琪元当面交给她的，还对她说了一句“重阳节快乐”，林翡像接过一枚正呲呲火星的炸弹，瞬间陷入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混乱，满脑子只有三个字——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