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很黑，林翡拿出来对着光看，里面有三只蜘蛛。
“你不要？”这是林翡第 一次主动跟柳琪元说话。
柳琪元偏头看她一眼，温顺地点头，这个角度看，他跟柳叶儿像极了，林翡一时无话。
想着蜘蛛不能浪费，林翡还是把它们从墨水瓶转移到塑料瓶里，墨水瓶盖好盖子还给他。
“你还要吗？”柳琪元问。
林翡摇头。
当天下午放学，林翡在楼梯口等郑悦，出校门把她拉到河滩上，墨水瓶这事跟她说了，郑悦惊叫捂嘴，“他他他，他不会是……”
林翡问是什么，郑悦狂摇头，“现在还不确定，我再观察观察。”
“你现在就给我说！”林翡扑上去捏她嘴，郑悦脸蛋都给她捏变形了，搂住她脖子含糊说：“明天、明天告诉你。”
林翡暂时先放过她。
两人在河边分手，郑悦回家，林翡回去泥巴操场，白水一中刚好打放学铃，她跑到教学楼下的时候，看见楼上柳叶儿班级门口一帮人正在闹，飞雪瓶摇得“铛铛”响，雪泡沫都飘到楼下，惹的下面人连连仰头看。
林翡跑到楼道口，刚踩上一极台阶，柳叶儿正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头发上肩上挂了些飞雪沫，林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扯着袖子跑。
“怎么啦？”林翡一边跑一边问，回头看，陈淼也追来了，后面还跟着几jsg个男生摇着飞雪瓶和彩带瓶起哄。
陈淼堵着那几个男生，让她们先走，柳叶儿牵着林翡低头小跑，几个男生绕路来堵，嘴里嚷嚷说让她别那么无情，再考虑考虑。
“别烦了行不行。”陈淼跑上来拉住那几个男生，柳叶儿脚步一转朝老师办公室方向跑。
林翡回头看，陈淼被那几个男生推了一把，没站稳趔趄两步，后面人围上来，男男女女都有，把他们拉开说别打架。
柳叶儿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口喊了声，手往外面指，有个男老师端着水杯走出来，扬声喊：“干什么呢！”两帮人才悻悻散了。
高中生对林翡来说已经是大人了，尤其是有些男生，长得高高大大，像小山一样，空地上推那几下看着挺吓人，林翡头回见识，一直到出学校大门都没说话。
柳叶儿牵着林翡从后门出学校，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才停下来，问林翡，“我身上有东西吗？”
林翡点点头，柳叶儿在她面前蹲下，林翡把她头发上挂的彩带一点点揪下来，飞雪也拍干净。
“到底怎么了呀。”林翡问她。
柳叶儿还没说话，陈淼气喘吁吁跑过来，在两个女孩面前站定，“没事吧。”柳叶儿摇摇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陈淼已经不是林翡初见时的那个公鸭嗓了，他靠近时林翡发现他很高，肩膀宽厚，手臂粗壮，还没有成年男子那样厚实的感觉，体型已经完完全全是个大人。
林翡不是天天都能看见他，乍然一见，还有点小惊讶，继而想到他被推的那两下，问：“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柳叶儿说：“不重要的事。”
陈淼垂着手站在一边没出声，林翡很不满被忽略，“到底什么事情嘛！”
柳叶儿揪掉袖子挂的一小条彩带，陈淼朝前点点下巴，“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林翡生气，“什么都不跟人家说！”
柳叶儿牵着她的那只手用力捏了一下，“没什么好说的。”
沿着学校后山的坡路下去，快到泥巴操场的时候，她们又被人堵住了，像早就知道她们会从这边走，几个穿校服的男生在操场上等着，这时候跑上坡路把她们拦半道。
有个男生弯下腰跟林翡打招呼，“小妹妹，你好呀。”
林翡莫名其妙，抬头看柳叶儿，又看看身后跟的陈淼。
陈淼走到他们面前来，说话很不客气，“你们有完没完，苍蝇是不是。”
“关你屁事啊，你干什么，护花使者啊。”跟林翡打招呼的那个男生说。
柳叶儿像没听见他们说话，绷着脸牵着林翡要走，几个人嘻嘻哈哈拦着不让，“嫂子再重新考虑考虑呗。”
正是放学的时间，碍着路上人多，他们还不敢动手，就是嘴里有些不干不净。
打头的那个男生头发半黄不黄，书包斜挎在屁股后头，校服松垮垮，吊儿郎当往那一站，自以为很帅朝着柳叶儿打了个响舌，语气轻佻，“干嘛见了我就跑，害羞啊。”
陈淼立即站到柳叶儿面前，伸手把他推出三步远，“人不愿意理你还巴巴往前凑，狗啊你，贱不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