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那棵亘永不移的银杏树添出层层叠叠的红色祈福带,不多不少四十二张。
严薇带着他们将自己的毕业心愿留存在上面,最后签上自己的署名,唯独两张祈福带各多出一个名字。
青春永无止点,只要满怀热血与期待,你我没齿为少年。
第19章
洵沂大学——
雪妍在小药箱中稍稍翻拨几下,寻出一盒退烧药片,从中按压出一片,随后端着一杯热水坐到蒋昔床畔。
后者脸蛋泛起圆润的彤红,将其余部分映衬的更为白皙,这样的她反而更显我见犹怜,只是雪妍现在没有心思管顾这样。
她将蒋昔扶坐而起,将药片与温水接连投喂进她口中,再从床头的盛满蜜桃糖的塑料罐中取出一块,甜化一下蒋昔涩苦的味蕾。
顾忌着蒋昔的情况,她只掀开一角被沿钻进去,随后将蒋昔圈在自己怀中,被褥扯拢于她颈下,拍着她虚弱的后背哼起轻歌,仿佛在哄睡一个幼嫩的小孩童。
蒋昔就这么依偎在她缱绻的臂弯里,呼吸垂垂放轻。
雪妍俯下眼帘看她,与第一次两人同眠时不同,蒋昔脸上的郁愁已静静散去,睡貌踏实轻松,而床头的那盏灯再也没有被点亮过。
当天晚上,蒋昔做了一个梦。
多年岿然不变的黑暗梦境被一束光打穿,随后渐散融染,驱散暗边沉霾。
那两个外相怖慴又亲馨的人渐渐恢于健安之貌,随之显现的,是令蒋昔最为念想的面庞。
蒋昔声音轻笑的唤道:“爸妈。”
二人温和的笑笑,那笑容仿佛在散发着温暖的和光。
她的母亲问她:“昔昔,你现在过得好吗?”
“好。”蒋昔声音丝丝打抖,“我遇见了一个人,非常重要的人。我现在有她,也有了足够安静正常的生活。”
“那就好,这样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蒋父:“记住爸爸跟你说的话,要好好珍惜自己所爱的人。我和妈妈生活的很好,不必过多为我们牵过,这是属于我和妈妈的最完美的道路,无论如何,我们仍未走远。”
两道身形凭空化作虚缈,零星飘散向悠长远空。
摆在寝室桌上的仙人掌和四叶草肩并肩,亲切地挨在一处。
迷失路径的胄士已再归,伤痍造裂的深心已重塑。
一切皆复归于平静。
陆洵和舍友在超市里选购小零食,正在付款时,一道甜美的女声呼出他名字:“陆洵?”
他寻声方向看去,对方是一个挽着蓬松肉丸发型,长相清甜的女孩儿。
女孩儿勾起笑容:“真的是你呀,好久不见。”
“既欢!”陆洵出乎意外,他话语怔住一秒,“……好久不见。”
“真巧,原来你也在洵沂。”
“嗯。”
“你是哪个系的?”
“金融系,你呢?”
既欢落落大方的回答:“我学的摄影专业。”
此时有同学喊既欢的名字:“既欢,该走了。”
“好。”既欢应声,便再与陆洵道别,“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再见。”
陆洵旁边的同伴好奇道:“陆洵,这谁啊?”
陆洵:“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贺存延特地回一趟寝室楼取冰激凌,出来时嘴里叼着一支,两手另各拿一支,分给宿舍楼下等候的雪妍和顾在,蒋昔也是比较喜馋的,但由于她昨天晚上刚发过烧,今天也没好全,所以被其他三人劝止了。
贺存延跟顾在去上课后,蒋昔带着雪妍往校园风景区走,蒋昔说是要带她去见自己的一个朋友。
雪妍听蒋昔提过两次,这个朋友是她初中三年的同班同学,关系可以说是知己挚友,复姓司徒。
二人走一段路,便远远看见喷泉一边驻足着一个身穿粉樱色上衣薄开衫和乳白色半身裙,头戴米白发箍的女生。
女生看见她们边动身前走,招挥着手:“蒋昔。”
三人彼此碰面,蒋昔便互相为既欢和雪妍作介绍。
既欢是当初除孟戚和舒妤以外,唯一知道蒋昔那件事情的人。蒋昔离开文海后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联络,她雪妍刚在一起时便第一时间告知了既欢。
当时她是怎样坦说的,既欢至今仍记得——
【你知道一个人想迈出暗巷,却无能举步前行,最终只能瑟缩在蔽落里和冷风抗争,这时忽然有一双翅膀替你遮挡黑暗和风,带来希望的生机的暖光,映亮前方的一条明路,告诉你别怕、有她呢,是什么感觉吗——
我知道】
三人漫步在林荫倒影上,蒋昔因为昨晚生病今天还残留稍些鼻音,既欢察觉出来后问道:“着凉了?”
蒋昔:“昨晚发烧,不过今天早晨就已经退烧了,只是鼻腔有点不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