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真相和它之所以会那么发生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样的,难道还有人能比我更清楚的吗?”
“……”
江遇就又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过了好半晌,才又还是没忍住的重新抬眸朝着他看了过去。
“那你在之后的那一年里,为什么又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情?”
他也是一副完全不能理解对方这个行为的看着顾知:“难道不是因为……”
“自然不是。”
顾知各方面的条件基本上一向都是优于身边的其他人的,无论是家庭背景和环境,还是他天生所自带着的那些外在跟内在里的天赋跟优势。
所以他内在里的性子其实很傲,心气和眼光也格外的高。
就比如像这种脑回路跟逻辑仿佛总是不在一条线上的沟通和交流,今天如果要是换了是别人的话,他肯定早就已经放弃了再去多跟对方解释些什么,或者说是耐着性子在这里继续多费唇舌了。
因为他会觉得没这个必要。
既然对方没办法get到他所释放出去的那个信号和他真正想要表达的那些意思,那就说明他们不是同在一条逻辑思维上面的人。
而跟这样的人如果要深交的话,就必定会比跟那些能立刻理解到他下一步动作和想法的人要麻烦和心累得多。
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
而且压根儿就不会去管对方会因为他的这个选择,而对他这个人产生什么样的曲解和误会。
只是现在这个人是江遇。
是他在衡量和斟酌了一定的时间之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去接近和尽可能的包容跟照顾的那个“小可怜虫”。
所以他也就只能压着心底几乎是无意识的在往上翻涌着的那些负面情绪,继续以他从出生到现在为止最大的耐性去跟江遇解释那些原因。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要怎么去跟你说。”
顾知说:“我们那个时候完全不熟,而你在外面树立出来的形象又是那么的嚣张跋扈甚至于冷酷。”
“我要是当时就莫名其妙的跑到你的面前去跟你说,嘿,文曲星,我这里有你所有年少无知时候的秘密跟黑历史。”
他说着双手一摊,又比刚才还要更加无奈的微偏着头静静的看着江遇。
“人设被拆不说,关键我这个近距离的陌生人手里还握着你那么多的小秘密……要是我真的在当时就二话不说的跑去告诉你了,就问你想不想当场去世,或者说是当场就让我去世吧。”
顾知说。
江遇:“……”
确实。
他会有这个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句话不是常说嘛,时间其实并不能帮我们解决什么问题,但它会把问题变得在我们心里不再像当时那么重要。
所有的东西都是具有时效性的。
很多事情可能在很久很久之后,我们再回头去看,内心里会觉得:嗯?居然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的事情,我当时是为什么会怎么也拗不过那个弯儿来,就是把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呢?!
比如他当初一厢情愿的想要去讨莫羡渔跟江停舟欢心的事情。
但当局者往往都是格外的迷。
在他们拗不过弯儿来的那段时间里,这件事情对当事人来那就是最重要的。
是谁也不能多言,没法劝说,更不能过多的去打探和干涉的东西。
尤其是那些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比如江遇跟大吱所说的那些。
在当时的话,他肯定是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身边那些不认识的人——知道的。
因为运气好的话,可能他们会像裴苯那样,只是出于同情跟惋惜,对自己不停的游说和规劝。
而运气不好,那些人就会在背地里说他这样,说他那样,甚至都可能广而告之,把他不愿意让别人所知道的那些秘密在一夕之间全都抖落出去,搞得人尽皆知。
他骨子里是个把尊严和体面都看得特别重要的人。
能把那些事情都完完全全的告诉给他以为是在千里之外,永远都不会周围的人所知晓的大吱一个人,就已经算是极限了。
更何况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已经都开始在后来的时间里越来越明显的克制着自己,没再去把什么事情都往外说,也越来越少的像以前那么没脸没皮的去缠着人要一个搭理了。
所以江遇自己垂着眸子认真又仔细的思量了片刻,也还是赞同顾知刚才的那个说法的。
要是他当时就告诉了自己……
江遇想了想,发现他还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但不管怎么样,他能确定的唯一一个结果就是,他跟“大吱”的朋友关系,肯定在他知道大吱就是顾知的那一瞬间,就得立马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