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他那小动物般的眼神......她一低头，就能看到那雾蒙蒙的眼眸，还有对方脸上明晃晃的悲伤和不知所措。
不是他平日悲喜不外露的模样，现在的他毫无保留。
“嗯，小黎不怕，噩梦都是假的......忘记就好了。”
慕容韫想着，他口中的噩梦，应该就是先前他醉酒时候梦到的，又说着说是梦魇，以至于连他这样的人，都一时无法睁眼。
慕容韫翠眸微闪，垂眸间看着他湿透了鬓发贴在脸上，没忍住伸手将之拨开。
可那手出去了，却被自认为今年六岁的黎苏抓住了。
是小孩子抓大人一样的抓法，比她长的手指，委屈的抓住她的三根指头，揪住不放。
同时，黎苏那本上如淡月，似谪仙般的面容之上，染上不解和伤心。
长眉皱着，就是很委屈的模样。
“小黎，小黎不想忘记。”黎苏眨了眨眼，长睫微颤，又加之这模样，直接令慕容韫本是已经恢复正常的小心脏又是一跳。
他还在继续说：“虽然是噩梦，不过里面有小黎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慕容韫翠眸一顿，她看着黎苏，难不成这人大过年的躲在这里喝酒，是因为昨夜的事？
而喜欢的人，是她？
只是他现在是醉糊涂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心无芥蒂的说出来吧。
“小黎不能忘记。”
黎苏的声音之中带着执拗，还带着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失控。
很难想象，黎苏这样的人，也会如此。
慕容韫翠眸中带着复杂，她静静的看着已经完全不同于书中模样的黎苏，就这模样，哪里还有未来开国之君的霸气？
“为什么不能忘记？不是噩梦吗？”
慕容韫有些恍惚起来，她另一只手描绘着黎苏的眉眼，其间带着不自知的眷恋。
“因为，比起琉璃盏，我更喜欢她，无论如何，都喜欢......”
第426章 其实，她也......喜欢你
无论如何，都喜欢......吗？
慕容韫的手指猛然一顿，她翠眸定定的看着同样看着她的黎苏吗，好不容易在心头筑起的高墙，竟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轰然坍塌......
再之后，是无止境的悸动，有种子突破禁锢，生根发芽，一往无前之下，终于破土而出，见到了渴望已久的阳光。
而慕容韫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无法阻挡，亦不想阻挡。
要糟，她好像不到一天，就输了，还要打自己的脸了......
“其实，她也......喜欢你。”
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慕容韫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她知道黎苏喝醉了，她也知道这样的后劲之下，他是记不住这些的。
毕竟，她现在可是“母妃”啊。
“真，真的吗？母妃骗人。”黎苏眉眼惺忪，面容之上带着几分受宠若惊，他眨了眨眼，像是在确定什么。
只是这个角度，慕容韫依然是逆着光，他看不真切，还以为自己的“母妃”在哄自己。
开心不过一秒就又满脸的失落，他垂下眼睛，侧过身，身形微蜷，手上仍旧是小心的抓着慕容韫的手指。
“可是，母妃你不是很生气吗？”
他声音落寞：“你先前还打小黎，你说小黎不可以喜欢她......”
黎苏说着，浆糊似的脑子里全然失去了正常人的思考能力，错将方才的梦魇当成了现实。
别说是自己的年纪了，连基本的记忆都开始错乱。
他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和梦境之中，好像又回到了方才的噩梦之中，他跪在灵牌之前，一侧是看不清楚面容的母妃。
可对方声音凌厉，似乎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
然而慕容韫并不知道他做的梦是什么，此时听到打之类的，面色一顿，整个人都迷惑起来了。
她摁下心头的悸动，有些不明所以，永安王妃除非开传送门，否则怎么打他？
怕是他幼年的记忆吧。
“没有，你记错了，母妃怎么会打小黎呢，你肯定是累了，安心的睡吧。”
慕容韫拍着黎苏的后背，再次进入哄娃模式。
“不，母妃打了......”
黎苏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慕容韫直接惊了，难道继认错了之后，他，他他要哭？？？？？
大惊之下，慕容韫手上也忘记拍了，她睁大双眼，试图去看黎苏的神色。
而吃惊之后，她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激动，咳咳，哭也不是不行，一想到黎苏这样的人，还会哭？
神仙落泪？她可以，她可以看！
慕容韫嘴角忍不住的翘起，已经完全不后悔过来了，这得是有生之年系列啊！
她满脸期待，低着头看了过去，可......黎苏并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