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问,黎苏便知道萧籍要求什么。
他的人早就在这段时间里,查到了萧籍和谢兰桑的关系了。
谢兰桑,如今的谢贵妃,母族出自永安郡,她幼年时,便长住在永安郡,和萧籍,倒是从小相识。
郎有情妾有意。
只可惜,谢广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棋子。
而谢兰桑,也抵抗不了这个父亲。
她当了贵妃后,萧籍便暗中来过琉京,两人不止一次,在百里府中相会。
不过,黎苏还查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你想要谢兰桑?”
黎苏的语气十分肯定,这让萧籍对他的惧怕又上了一个台阶……
“是……还请世子允许末将,留下兰桑的性命。”
感情之事,向来不由自控。
黎苏早就明白了个中滋味,可若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付出一切,就未免可笑了些。
萧籍是个有才能之人,他想用他。
因而,也不会让他被蒙蔽。
“可惜,你有心,她却未将你放在心上。”
黎苏言辞之间,重新抬眸看向了因为他话,而不解抬头的萧籍。
他询问他道:“你觉得,她腹中的血脉,是谁的?”
萧籍听着这话,半晌才反应过来,品出黎苏话中未尽之意后,他也彻底失了态,连连摇头:“不可能,兰桑不可能骗我的。”
“那孩子,是我的!”
“我的确……的确与她有过亲近!”
可惜,声音虽然大,萧籍心里却也动摇了。
无他,只因为这位世子,不像是会拿这些来骗人的人。
当一个人的手里拥有的绝对的力量,定义蝼蚁的生死,那么他又怎么会在意蝼蚁心里想什么呢?
第925章 惜取眼前之物
黎苏不愿与他这等事上多言,只言:“是真是假,你自可去证。”
萧籍咬牙,心中却已存了怀疑。
见此,黎苏便没有再在此事上多说什么,而是最后道了一句:“我的耐心不多,永安王府,也不会给萧家第二次机会。”
“好自为之。”
说罢,黎苏重新将桌案上的手帕拾起,起身离开。
将这片空间,留给了伤心人。
“是……”萧籍俯身磕头,送走了黎苏,心中久久也无法平静。
黎苏却不担心萧籍的选择,话已到了这份上,只要萧籍不是蠢货,就不会带着萧家去死。
处理了完这事,黎苏方才有空换了身衣裳。
之后,便去见了谢澜衣。
听说早间,岑府派人来接他,这人不愿回去……
没了灵气,谢澜衣的体质连普通人都不如,一夜过去,他的脸色依然白的可怕。
但扛不住他爱作,哪怕身体不好,也让下人把他抬到了院子里。
这回,正喂着池塘里的锦鲤呢。
虽然状态不佳,不过他的眉间却是前所未有的舒朗,就这般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下,见黎苏来了,还朝着咧嘴他笑了笑。
“这鱼真不错,吉利。”
没了那日夜缠绕于身的暗系灵气,他连呼吸都畅快了些。
可黎苏见他如此,便谈起了岑伯公。
“岑伯公十分忧心你,为何醒了,却不回岑府?”
虽然谢澜衣没了实力,可岑伯公早就为了他,调来了不少高手护他周全。
谢澜衣闻言,拨弄鱼食的动作一顿,没有回他这个问题,反而反问黎苏:“那你又为何,要瞒着韵华郡主呢?”
……
其实,谢澜衣不回岑府,还是怕牵连了岑伯公罢了。
而黎苏,不说,也是怕慕容韫惶恐,弄巧成拙。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黎苏立于一侧,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任凭春日微风拂过,而他的思绪,也逐渐偏离。
有时候,知命并非全然是好。
他曾见过一户富庶的权贵,连育十女,却无子。
那家主便花了极大的价钱求神问佛,算命破劫。
总算是在一个道士的指点下,求到了一个儿子,可那道士也言,福薄之人,恐会早夭。
因而,那贵族便又花费重金,处处娇养着那孩子……
然而,却也因为娇养小心到连饭也是下人喂的,那孩子到了十岁,也不能自理,最后竟因为自己喝了口水,生生呛死……
可谓福薄到了尽头,却也应下了道士所言的命劫。
黎苏想着这些,又想到了东临海城遇到的那个老道士……
老道士的话,犹在耳侧:……这位夫人,虽是泼天的贵格,却是个早夭之相!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早就相连。
所以,黎苏才选择隐瞒,毕竟……他已经有了办法,便不用再让慕容韫知道了。
谢澜衣在一侧抬头观赏着黎苏面上的神情变化,这也是他难得见这位永安王世子的面色如此丰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