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大臣都点了点头,看起来倒是颇为赞同。
江丞相摇摇头,与他辩驳,“方尚书所言过于极端,这不过是个例,更何况关副将还戴罪立功了,在臣看来,功过相抵!”
方尚书眯了眯眼,反问江丞相,“江丞相,您如此帮着她说话,可是因为镇国将军的关系?竟也学着不敬天子了?”
江丞相一口气涌上来,瞪了他一眼,不屑与他多说!
关云转头看他,她的头发披散着,狼狈不堪,却也没能掩盖住眼里的精光,“方尚书如此言之凿凿,抨击女人不能上战场,女人不能做男人做的事,何来根据?何来道理?”
方尚书对着她不屑地冷哼,“臣读遍万卷书,谨遵圣贤书教诲!依据事实罢了!女人就只能相夫教子,若是上战场上朝堂,那离国之将亡也不远了!”
“放肆!”太子怒斥一声。
“臣失言。”方尚书轻飘飘的出声,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有你这样的败类在朝堂上大放厥词,才是国之将亡!”君墨闻走出来,声音淬了寒冰,看着方尚书恼羞成怒的模样,如同看着一个死物一般。
君墨闻拱手低头,“臣亦有几句要说!”
“说。”皇上道。
得到皇帝首肯,君墨闻直起腰,行至关云身边,伫立于众人面前,声音掷地有声,“什么欺君罔上?不过是你们这些老东西虚伪的说辞罢了!”
“你!”
君墨闻嗤笑一声,只觉得这些人都没救了,“敢问在场的大臣们,在皇城内贪图享乐惯了,何人敢去边疆镇守数十年?何人能经得住日复一日的风吹日晒?何人能坐得上副将的位置?几个人官职有关副将高?”
他的一通话将朝臣们说得都有些心虚,可是又不服,君墨闻可不会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关副将,数十年努力才爬上副将的位子,这些年间立过的军功大大小小不下数十个!更不提前段日子只身带队闯南城,她要克服女子身体的不便,隐忍躲避,这数十年是如何过的?”
君墨闻的眼眶赤红,看着这一个个不服怒瞪着他的腐朽朝臣,明明是生人,却比死尸还可怖,心中悲哀,若一个国家大势如此,何谈将来?
“你们否定她的一切,践踏她的成就,为什么?”君墨闻疾言厉色,掷地有声,响彻大殿,指着这一个个扭曲的面孔,“只因她是个女人!只因她不是男人!”
君墨闻一步步走近李御史,方尚书。
“女人怎么可能读得懂书?只因男人不让女人读书!”
“女人怎么可能上官场?科举会试可有给过女人机会?”
“女人怎么可能上战场?不如问问为何从小女人学的是琴棋书画,而不是舞刀弄枪!”
君墨闻死死盯着李御史心虚的眼睛,一身傲骨尽显,“你们所谓的正义,所谓的罪恶滔天,都不过是裹在权力之下的自私与恐惧!你们生怕女子僭越夺了自己的权利,生怕自己不如女子,生怕女子不再受自己的掌控罢了!”
君墨闻转身指向关云,“而她,犯的最大的错,便是投胎为女人!”
“大胆!”李御史恼羞成怒着,震怒地与他吼到。
方尚书冷冷瞥他一眼,与他对峙,“君少傅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袒护妖女了?”
他呵呵一声,面向皇帝,“倒是不知这妖女,何来如此能耐,能将镇国将军将军与您都迷得死死的!”
“胆敢污蔑孤的皇叔?你有几个脑袋够砍?还是你自诩战神下凡,比他还能打?”太子也怒了,怒斥着他。
方尚书一时上头,脱口而出,此时也有些懊恼,面上还是装得坦然,一副忧国忧民的清高样。
李御史接着加大火力,“臣今天便是死在这儿,也要维护公道!请皇上即刻斩杀罪臣!”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君墨闻闭了闭眼,摇着头凄然一笑,高堂大殿,竟站了一群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
皇帝抄起一个折子往下扔去,厉声威严,“放肆!李御史这是要以死相逼朕不成?”
“臣不敢!”李御史当即跪下,背后的朝臣也都跟着跪下。
皇帝冷笑,“不敢?你当朕真在乎你们的身家性命?要死便死远些,别脏了这朝堂!”
关云抬头,只觉得讽刺无比,如少傅所言,她最大的错不过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还有人为她说话,如此便已够了,又何必为难他人?
她淡然出声,“臣自知罪无可恕,就不劳烦皇上下旨了,臣会自行了结!”
说完,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拿出藏着的贴身匕首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心脏内,丝毫不犹豫,也绝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