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包括白润眠。
他上课习惯捏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有时候画只鸭,有时候画只鸡,有时候画只鸟,这是老三了。
许久以前常有人认不出来哪只是鸭或鸡,鸟倒是好认,它最小巧。
如何辨认鸡鸭?在别的纸上或许看一眼就能瞧出,但在白润眠的草稿纸上一般只能看嘴,哪只的长,哪只就是鸭。
白润眠看着被墨水包裹了的笔尖,从桌肚中抽出一张纸擦拭干净,蔫蔫的想着第一节课就是容易困呐。
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两个银色的笔尖。
顺势趴下,刚闭上眼就听见一声吼:“宋润!”
白润眠激灵一下,彻底醒神。
春姐左手拿着教鞭点了点黑板上的题目。
白润眠站起来,“Cat .”
“No,I don't think so . ”春姐皱了眉,再叫了一个人。
“闻冬 please .”
“Apple .”
春姐摁了下一页,答案显然是A。
春姐对着闻冬说:“OK,sit down please .”
白润眠:“……”我坐还是不坐?
他眼睁睁的看着闻冬坐下,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春姐敲了敲黑板,“宋润别看闻冬了,看我,OK?把你目光分一点给我的英语课。”
白润眠朝她眨了眨眼睛,不知所措。
“OK,sit down please ……”
这一小插曲过去后,白润眠才打起一点精神,把生涩难懂的英语强灌入耳中,可能效果不大,但起码后来的半节课他听进去了。
直到春姐说出:“……have a rest .”后,白润眠像是被抽干了气力,软绵绵地将头枕在臂弯里,眯一下酸涩的眼睛。
过了几分钟,白润眠换了只手,顺理成章的换另一边头枕着,却忽然发现,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什么时候走的?
自从接收到“任务”,白润眠总是没来由的心虚,即便他知道自己没那个意思,可还是觉得羞愧。
他接到那个“任务”的那一刻,就非常对不起他的好兄弟。
墙上的钟里,秒针走了一圈,两圈,三圈……时光悄无声息地走,它只有在人坐如针毡的时候才走的这么慢。
白润眠想着,上课了他就回来了。
这次却不一样,上课铃响时闻冬没有回来,上一半时闻冬还没有回来,下课后闻冬依旧没有回来……白润眠只觉得心烦意乱。
都怪七七。
白润眠思量了一番,还是觉得应该怪他的读者,提出那种要求,要他整日整夜都不得轻松。
这一早上,闻冬都没再回过教室。
陈源然见白润眠形影单只,便过来约饭,“润哥,饭堂吃饭一起去不?”
“行。”白润眠没什么精神,他熬了几天的夜了。
陈源然心中一直好奇,怎么他润哥从上周一来了后就大变样了,不过一直没问出口,今天看他这样安静,忍不住问道:
“润哥,你恋爱了?”
白润眠差点摔死在楼梯上。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抬脚踩下一个台阶,心一慌脚往前多伸了几分,急忙抓住右手边的铁栏杆,踉跄几下才站稳来。
“你说谁恋爱了?”
陈源然被他吓到了,木讷的说:“你啊。”
白润眠觉得这饭他不能去吃。
“你才恋爱了!”说着就往前走。
陈源然不知道这是他润哥的气急败坏后的胡言胡语,以为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了,羞赫的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呀。”
白润眠觉得他可以昏过去了。
但他还保持一丝理智,安慰自己道起码这话题不会停在他身上了。
于是耐心的问陈源然:“是我们班坐第一桌短头发那个女生?”
陈源然惊讶的问:“润哥你怎么知道?”
白润眠心说我不仅知道,我还见过呢。
“你管我怎么知道。”
“好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白润眠得知,和陈源然谈的那个女生叫做于杏,偏艺术的一个女生,喜好搞些文艺的东西,比如名著舞蹈还有书画。
家境也不差,故能把人养的清秀温柔,使之爱好涉猎众多。
陈源然这小子一看就是陷进去了,说起自己的女朋友那是满脸带着崇拜和羞涩的金光
可白润眠总觉得这种感情不像是喜欢。
更像是欣赏。
欣赏那个人的好,欣赏他的优点,欣赏他一切值得赞美的地方。
他认为这只是喜欢的一小部分,“喜欢”二字复杂,流露出来的东西更是难懂才是。
但白润眠不敢妄下定论,因为他这土狗没谈过恋爱,大概是不懂何为“喜欢”的。
白润眠走流程似的吃完了这顿饭。
不吃他会死,吃多了也会。
*
说起来奇怪,白润眠今天第二次见闻冬是在下午第一节课,人端端正正地坐着,像是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