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舟眼眶更红了,泪水不停在眼里打转,最后忍不住落下,双手紧紧捏住帕子:“我舍不得。”
“以后我们再回来看他们。”叶云疏下定决心,“以后我们每年都回青花村,你可以和你的小伙伴一起玩。”
“真的吗?”江宁舟一下子止住眼泪,在看到叶云疏点头后激动的跳起来,“谢谢父亲,父皇。”
坐在一旁的江晏挑眉,江宁舟不好意思的往叶云疏身后缩缩:“父皇。”
“是该谢我,你出去玩你的事就要我来处理。”这话的意思并未阻止,江宁舟咧开嘴笑个不停。
回到京城叶云疏便开始准备明年开春的春闱,至于江晏则是忙得不行。临近年关,从全国各地送来的文书堆满桌案,前些日子江晏不在自然由钱景明处理,只是还有一大部分要他拿主意的。
“父亲。”江宁舟揽下烧火的重任,冬日守在灶膛前暖意十足,“可以吃了吗?”
“可以”叶云疏过去用铁夹子夹出来,抖去面上的草木灰,“小心烫。”
“嗯。”江宁舟咽咽唾沫,接过小口的啃着。
等到江宁舟吃完一根烤红薯,叶云疏也将菜炒好装进食盒又从灶膛里掏出几根烤红薯,“走吧,去给你你父皇送饭。”
时间如白驹过隙,指尖流沙,春闱大考便是近在眼前。
叶云疏去贡院那天江晏本想亲自送,奈何那段时日钱景明还有其他几位出考卷的大臣都闭门不出,因此往日由他们处理的事物就全都送到江晏的手边。
“届时我来接你。”江晏不舍道。
叶云疏手里提着两个篮子,装的是这几天的吃食和盥洗用品:“嗯,你也早点歇息,事务处理不完就第二天处理,宁舟监督好你父皇。”
“父亲放心,儿臣会的。”为了自己早日可以逍遥的目标,今年一开印江晏就将江宁舟带在身边,大有偃苗助长之意。
“公子我们走了,再不走赶不上时间了。”梧桐一副得意洋洋,公子三次入考场都是自己送的。
“你们回吧。”叶云疏点点头转身离开,梧桐便在二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注视下驾车离开。
春闱一共考九天,考据的经义,策论,算学和杂论涉及到方方面面,厚厚一摞试卷发下来,众多考生捶胸顿足,怎么这么难?还是平日自己没有认真看书。
叶云疏皱眉,这些日子他看的书也是不少也看了往年的考题,只是今年这题出得格外刁钻了些。
“咚”正大家懊恼平日没有用心温习的时候,高台之上负责监考的考官敲响铜锣:“因为今年朝中人才缺失,陛下特意开设恩科,因此今年的考题再加一卷考题,考得乃是民生福祉。”说完负责发卷的官差就捧着卷子挨个送到每个人案前,拿起卷子一看场中又是一片叫苦。
参加春闱的学子不过千余人,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小间里奋笔疾书。叶云疏拿出炭火点燃又放了一个肉饼在上面烤着,待吃饱喝足才开始提笔写字。
九天对于场外人不过弹指瞬间,但对于场内参加春闱的人来说不亚于遭了一场大难。
一声铜锣响,贡院的大门打开,考完的学子陆续出来,只是每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
“父皇,父亲。”江宁舟踮起脚。
江晏视线扫过所有的人,突然眼前一亮,穿过人群将一个青衣男子拥入怀中:“云疏。”
“你放开我。”
叶云疏将江晏推开,不仅如此整个人还后退了两步,看得江晏心都碎了,“云疏你嫌弃我?我今天天不亮就来等你,你嫌弃我。”
“不是。”叶云疏摇摇头,“是我,我几天都没有梳洗,身上有味。”
原来是这样?江晏难得在叶云疏身上看到这般小模样,整个人被暖意包裹:“哪里有味,我闻闻。”说罢不顾叶云疏的拒绝将人抱紧,还不忘埋头嗅了嗅,“香的。”
“阿晏。”叶云疏哭笑不得,“别人看着,我们快回去。”
“看就看。”江晏扫过其他和家人抱头的学子,他这可是没有抱着云疏这般阵仗的。
“阿晏。”在叶云疏再三催促下,江晏终于点头一道回道马车。
“父亲”
“公子”
“考题虽难,但也还好。”叶云疏缓缓道。
梧桐和江宁舟一喜:“恭喜公子”“恭喜父亲。”
“嗯。”春闱考厂环境虽比秋闱好上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小间里休息的地方又小又潮湿。叶云疏觉得自己这一两年是被养叼了,若是以前随便在地方也能睡着。
“阿晏。”叶云疏靠着江晏的肩,小小打了个哈欠。
“睡吧,到了我叫你。”开考前江晏去贡院里看过,本来他要吏部的人抓紧时间将其修缮一番,以好让叶云疏考试的时候能舒舒服服。但钱景明打着天降大任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的理由拒绝,其他大臣也赞同。毕竟当初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突然给下一届换了好地方他们心头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