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疏压根不上当:“科举考题可是钱串子和六部尚书亲自出题,拟订考卷到考试结束他们都会住在一处不外出。就算是皇帝下召也没用,你当我不知道。”
被拆穿,江晏也不脸红,只是不舍的牵住叶云疏的手:“他们可舒服了,窝在宅子里出题,剩下的事就要我做,你也不在。”
叶云疏看了一眼就等江晏上船就走的船,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江晏嘴角:“在京城等我。”
一下子什么不甘愿都被抹顺,江晏念叨了句混蛋,转身上了船。
目送船消失在天水间,落日金晖给江面渡上一层金光,叶云疏才眯了眯眼,抬手遮住光。
本不想给他说的,如今既然说了就该更努力些,江晏的君后总得拿个好名次才不算丢人。
江晏登基源于三皇子逼宫,加上后来二皇子大皇子之事,因而朝中大臣被清理的差不多。以至于现在朝中空出了一大片位置,平时事务繁多,几个人的活一个人干,这些日子已经累倒好些人。没法子江晏只好开设恩科,为朝中选拔人才。
科举三年一届,这次开设恩科的圣旨下的急。因而许多人都没有准备好,走在路上随处可见拿着书本看的的考生,或喜或忧,形形色色。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类人,如叶云疏。他到现在都没有参加过任何考试,匆忙在府衙那里盖了印章还得赶着去临安学堂参加童生试。
童生试乃是科举之路上的第一个门槛,每年在五月份开始考,考过后继续学习等到参加三年一届的乡试,刚好这一次江晏开设恩科,叶云疏也算赶上了好时候。
“公子,你先坐。”今日是临安学堂开设童生试的日子,来参加的人不少,有老有少。童生试虽是科举道路上的第一道门槛,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亦如天堑。
这会学堂的大门还没有开,只能在外面等着。今日主仆俩如在青花村时一般,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梧桐俯身吹干净台阶上的灰尘让叶云疏坐下,就静静守在一边让叶云疏安心看书。
随着一声铜铃声响起,学堂大门打开,要参加考试的人都站起来。名字是早就报上去的,众人只需按照帘官喊的顺序进去坐好,等到时间开考便是。
童生试要考三天,这三天里的考卷都是根据难易递增。
随着时间推移梧桐看着第一个人灰头土脸的出来,很快陆陆续续又出来几人均是脸色发青。顿时心提得老高,这才第一天就那么难吗?
学堂大门再次打开,梧桐看见叶云疏慢悠悠出来,连忙迎上去:“公子,怎么样?”
叶云疏含笑点头,梧桐的心落地。
第二日,来参加考试的人都面色不好,昨天第一次考试就如此难,这第二次岂不是更难?
听到帘官叫自己的名字就往里走,只是这一次进入学堂大门的路上多了几个官差,一开始叶云疏还不明白,但很快就知道原因。
“大人我错了!”
“求大人给我一个机会,大人!”
“我考了五十三年了,大人求你高抬贵手吧!”
“大人开恩啊!”
从这些苦苦哀求的人身上,鞋底,发髻搜出各式各样的小抄。官差毫不留情的将人赶出去并没收了他们参加考试的牌子,“考场纪律严明,胆敢作弊,滚!”
“大人求你!”不甘心的人上前抱住官差大腿被强硬拉开,又跪下磕得满脸血泪横流,饶是如此也没能进入考场。
叶云疏收回视线没有丝毫同情,科举考试选拔的都是以后为民办事的父母官,马虎不得。眼下就开始耍心机玩手段,真要他们掌了大权还得了!
有了昨日的事,今天来参加考试的人都是老老实实的,不过也有胆子大的人。只是负责考试的官差眼力何其毒辣,一眼过去就原形毕露。
今日是最后一天,前两日没过半柱香就有人出来,只是今天一柱香都快要结束仍没有动静。梧桐从前两日叶云疏的表现来看觉得自家公子肯定没问题,于是摸出早上路边买的烙饼就准备啃。
“吱呀。”门开了,叶云疏第一个走出来。
梧桐又将饼放回去,跑到叶云疏面前:“公子,你怎么样?这么快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事,我们回去吧。”
“是。”
路上叶云疏察觉到梧桐的视线,躲躲藏藏就像做贼似的,心里好笑:“我出来的早只是因为那些题简单。”
“简单!那公子?”
叶云疏抬手敲敲梧桐脑门:“等七日后放榜来看。”
“好。”
临安学堂离行宫有一段距离,这三日为了考试叶云疏早早起来,晚上又挑灯夜读。如今事了,困意如浪潮般涌来。梧桐心疼,小心地给叶云疏搭上毯子,公子的伤还没有好全,可千万别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