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那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
又或者被他宠及一时的贵妃娘娘?
谷祥雨将他扔在地上的折子全部整理好之后,皇帝的怒火已经全部都消了下来,带着皱纹的脸上显出一分的慈爱来。
“你之前在哪里做过事啊?”
谷祥雨脑子里一瞬间就想到了宋止戈。
让皇帝记起他这个儿子的存在,这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
“回皇上,在南庑待过一阵儿。”
“哦?”皇帝交换了一下撑在书案上的手,“果然是因为太过愚钝,才被人分去那种地方吗,你在那里做过些什么?”
“就是做一些打扫而已,”谷祥雨一顿,又加了一句,“偶尔陪宫里的娘娘聊一会儿天儿。”
皇帝眼神一顿,“娘娘?哪位娘娘啊?”
谷祥雨眼一亮,抬头的时候,做出一副很是痛苦的样子道:“一个力气很大的娘娘。”
皇帝果然来了兴趣,“力气很大的娘娘?怎么个大法?”
谷祥雨面色纠结,像是不想回想起那一段过往:“差不多……能一拳头砸断奴才的脊梁骨吧!”
皇帝直接被他这个说法惹得哈哈大笑。
谷祥雨无疑是紧张的。
若是皇帝能亲自去冷宫的话,说不定能见到宋止戈,而且是在自己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宋止戈的情况下。
这样的话,便不会给宋止戈惹来半分的怀疑,不然的话,一个皇子在冷宫的时候就跟一个太监扯上关系,很难不会让人多想一些什么。
倒不是为了宋止戈着想,而是为了他自己,毕竟他的命在这些人的眼里是不值钱的,错杀、误杀,都不会有人在意。
皇帝直接问身旁的曾树庭:“你可还记得那个冷宫里面住的是哪位娘娘啊?”
曾树庭抬着眼皮子看了谷祥雨一眼,这才道:“回皇上,冷宫里如今住的那位是言妃,就是13年前那个因为善妒,害得令昭仪小产的那位。”
“令昭仪?”皇帝似乎是有些记不清了,仔细想了一下才道,“当初令昭仪小产的事儿,不是在四年前玉簪一案连带着查清了吗?”
曾树庭陪着笑,“是啊,确实不是那位言妃所为。”
谷祥雨:“……”
“那还真是委屈她了,”皇帝若有所思,又问谷祥雨,“言妃如今可还好啊?”
谷祥雨:“……身体挺好。”
皇帝联系之前他说的话,又笑了出来,“能将人脊梁骨砸断的女子,朕还真是没有见过……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谷祥雨的手微微收紧。
曾树庭:“已经酉时了,皇上,现在是否传膳?”
皇帝直接一摆手,“备轿!”
曾树庭连忙跟上,在路过谷祥雨的时候,投了极其有深意的一眼。
在这宫里,谁都想傍上一个主子,可也不是什么主子都能傍上的,谷祥雨的手段确实高明,能将一个主子从冷宫里弄出来。
可是曾树庭哪知道,醉翁之意,从来都不在酒。
傍上一个妃嫔,在别人看来,无外乎就是想得到一些银钱,地位,好处而已,这宫里明明白白的到处都是。
但若是有意傍上一个皇子的话……
整个皇城都是皇帝的奴才,怎么能倚靠一个有可能参与皇位之争的皇子呢?
若真有的话……
其心,可诛。
在皇帝跟曾树庭走后,也跟着出了御书房的谷祥雨看着远去的轿子,目光淡淡的,而后便去了自己新的住处。
第27章 宋止戈出来
他不想死。
他不想死在这个皇城里面。
皇帝因为愧疚,也没有让人提前通报,只带着曾树庭,还有两个小太监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衣着简朴,却身姿俊逸的少年在水井旁边拿水。
因其仪表气度过于出众,皇帝免不了多看了两眼,但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正啃着干馍馍的景卿卿见摆了一个大阵仗的人进来,她看着为首的男人,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是谁啊?”
怎么感觉跟皇帝这么像呢?
不过皇帝早就胖成了一头死猪了,应该不可能是眼前的这个人。
皇帝在听到她说了什么的时候,嘴角直接就抽搐了一下,心想这女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他这个皇帝给忘了。
看在她无故在这冷宫里受了13年的苦的份上,也就不打算跟他计较了,也算是相抵了。
还是曾树庭救了场。
“大胆!这位可是皇上!”
景卿卿的脑子直接就懵住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
皇帝十分体贴地弯下身子将她给扶了起来,看着她的面容,脸上带着一丝的欣赏。
太过消瘦了一些,但却有了一种扶柳之态,在这皇宫里面姿色也算得上是排得上靠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