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做的时候,谷祥雨是情动的,也算不上羞涩,甚至可以说是主动,大胆,但一从床上下来,他就将自己收拾的齐整干净。
床上床下,让人觉得就是两个人。
一个浪荡不堪,一个理智严谨。
一个能沉沦成欲望的奴隶,一个连神明看他都得抬眼。
果真是……
分的清清楚楚。
谷祥雨眉眼倦怠,有一种微醺迷离的美,那是一种超越了一种性别的漂亮,一种来自造物主极致的矛盾。
明明人到青年,神情却宛如少年,那种干净慵懒独此一份儿。
“你又看着我做什么?”谷祥雨情绪平淡,半睁着眼,眼眸半藏。
“……不是说要聊天吗?”宋止戈在褥子下面拢他,将他的腰朝着自己搂出来一个弧度,跟自己贴住了,“你看你,我都怕你一闭眼就睡着了。”
床榻被安置在对着窗户的地方,整个屋子里头就只有窗户是明亮的,那透露过来的月光让人平白又好看了几分。
谷祥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什么人一到晚上就容易感性起来了,确实,一到晚上,看着身侧之人……想办事儿。
“谈啊,”谷祥雨有些莫名的笑了一下,今天晚上毕竟不想再放纵了,还是正经一点的好,一双眼睛就这样完全睁开,认真地说,“谈。”
宋止戈有些想笑。
就只是借着月光看着他,抱着他,跟那些疯狂的肢体纠缠比起来,竟然也能有另有一番的滋味儿来。
花前月下,岁月静好。
谷祥雨的胳膊也搭着他的腰搂着他,只觉得他的腰身确实硬,一层韧性的皮肉下硬邦邦的,像是一块儿有温度的石头。
足也与他的相抵,动了动,也不知道哪一只脚才是自己的。
宋止戈也不像是能挑起话题的样子,又或者是不想提起那些过往,所以也就只能由谷祥雨挑着提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还挺可爱的,”谷祥雨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眉梢也跟着上挑了一下。
宋止戈一点儿都不想提起一句这种事情,但如果是躲避的话,又显得自己太过心虚了,这又是谷祥雨主动提起来的,他也就只能听着了。
“你当时小小年纪,倒是会装的很,不过我也确实承了你不少的好,”谷祥雨声音舒缓,“就是后来就不行了。”
宋止戈抿嘴,“后来……是多后来?”
谷祥雨认真想了一下,说:“从你开始明目张胆的言语刻薄,骂我是死太监的时候吧。”
宋止戈嘴抿的更紧了。
他怕谷祥雨记仇。
谷祥雨啧了一下,“你当时应该是开始对我有那么一点儿的感觉了,所以对我的情绪才会那么明显吧。”
“……”宋止戈自己都有一点想不明白,“什么?”
“我说你啊,”谷祥雨像是觉得有一点的好笑,将自己的一只手抬了起来,拇指摁着他的下巴,“呐,还记不记得你之前问我,在我这里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宋止戈嘴唇张了一下,又闭上,像是有一点不高兴了,但还是在嗓子里模模糊糊地回答了他,“狭隘卑劣。”
谷祥雨点了一下头,“还有一句呢?”
宋止戈记不得了,问他:“什么还有一句?”
谷祥雨将记得的那一部分给他凑全,说:“我说的是,‘不骄不躁,鲜有失态’。”
宋止戈记得他第一次说的好像是这么两个词,但他当时只当是场面话而已,早就有些记不得了。
只记得一句,卑劣狭隘。
“不是场面话吗?”
“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迄今为止。”
宋止戈不相信。
“公公,你长了一张像是很会骗人的脸。”
“还没骗过你。”
宋止戈产生了一点儿淡淡的愉悦。
谷祥雨:“因为你外祖,因为当年的事儿,又或者也因为你自己?”
第153章 宋止戈休沐
谷祥雨并没有让他开心太久,将两个人的问题一件一件的摆了出来,“所以你对阉人才有那么大的意见?”
宋止戈这下子,又是说不出话来了。
“平时也没见你平白苛责阉人,甚至连一个平白的白眼都没有给人家,蒋小侯爷,那些南疆的将领都多少骂过几句,你倒是没有说过一个难听的字眼儿。”
谷祥雨可不是在夸他。
他凑近,手也向上,捏着他的耳垂。
“危月啊,明明你对阉人的意见颇大,但你就是喜欢装,端的高高的,不屑与人计较,不诋毁,不做小人之态,但也不会拿正眼瞧上一眼。”
宋止戈觉得自己的一身皮囊就这样被他一点儿一点儿的剥开。
“你却偏偏与我计较,计较我的身份……一边能脱了裤子给我穿,一边能对我言语辱骂,一再对我好,又在一再后悔,将你的欢喜,偏爱,连着卑劣狭隘一并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