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祥雨给她夹菜,“宫中势力盘根错节,利益相互勾连,我已经一脚踩进去了,怎么可能置身事外,这种事以后多的是,放心吧,这点小事儿我还是应付的过来的。”
“小事?”刘光兰眼都瞪大了,“你,你说……小事儿?”
谷祥雨将碗推给她,“多吃点儿。”
——
谷祥雨到了镇国尊亲王府的时候,随鹤龄早就在王府的一个凉亭里头摆好了一套上好的茶具。
壶是紫砂提梁壶,水是镇江中冷水。
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难道还真是请自己来鉴茶不成。
谷祥雨稍作疑虑之后,便不再想其他的了,一顿操作行云流水,看得随鹤龄露出一脸满意的神色来。
随鹤龄的心思看起来极为的明了,不像一些人的故作高深,还真挺像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儿的。
谷祥雨也放松了不少。
鉴完茶之后,随鹤龄又摆了一个棋局出来。
这些年,谷祥雨是学过下围棋的,“高手”两个字称不上,但如果说天赋的话,他也确实是有一些的天赋的。
棋子两色,一黑一白;棋盘两方,一纵一横。
第111章 永远不会知道
大繁至简。
方寸之间的较量。
但是跟随鹤龄玩儿,谷祥雨只有被吊着打的份儿。
谷祥雨捻着棋子,落下一子,十分艰难。
随鹤龄不假思索,直接落子。
谷祥雨已经输了四盘了,这是第五盘,虽然比起之前进步了不少,但顶多也只是不输的那么惨烈而已。
宋止戈下朝回来,“路过”凉亭,一番纠结之后,还是前去打扰了。
随鹤龄这个年纪,连在太后跟前儿都是不行礼的,对宋止戈,只是端坐着,点头示意了一下。
谷祥雨要起来,宋止戈说了一句:“你也别客气了!”
谷祥雨也算是沾了随鹤龄的光,不用装了,然后就在宋止戈的观赏下,继续跟随鹤龄下棋。
惨是真的惨。
随鹤龄一直都是“十面埋伏留一面”的下法,开局没多久就是一直吊着半死不活的谷祥雨。
谷祥雨下的艰难,宋止戈看得也难受。
谷祥雨一颗棋子捻了半天,终于决定落子,随鹤龄那边儿的宋止戈却直接抬眼,眼神用力地提醒了他一下。
谷祥雨就算是为了给他一个面子,也不能就这么落子,但该往哪儿下,他还真不明白了。
宋止戈的眼睛盯在一处。
谷祥雨在那一小片区域想了一下,然后将子落下。
一连几子。
不愧是行军打仗的,这大局观不得不让人惊叹,方寸之间便扭转了一些局势。
随鹤龄两条胳膊撑着自己的两条膝盖,像是有些气的慌,一扭头看了宋止戈一眼,又扭过头来,继续落子。
嘴里却是念念有词,“要说这下棋,有一句话说的就特别好,所谓啊,观棋不语,真君子啊!”
谷祥雨:“……”
再落子的时候,谷祥雨就不再看宋止戈了,没过一会儿就输的连渣都不剩了,宋止戈还黑着一张脸。
谷祥雨就这么看着他,说:“要不您来!”
宋止戈不吭声了,扭过脸去,半个身子倒在那玉石片穿成的凉椅上。
又开了一局,宋止戈倒是老实了,没有旁人左右,谷祥雨下棋下的极为的有成就感,照着这样下去,他应该能够控制在输十子以内。
随鹤龄惊叹于他进步的神速,又暗叹他真是善于观测人心,不由的也认真了几分。
谷祥雨甚至有点上瘾了,就跟打游戏一样,怕是要玩个通宵才痛快。
没想到下棋下的最是要紧的时候,一个小厮却领着刘光兰过来了。
刘光兰的第一眼落在凉榻上的那个男子的身上。
一身朝服还没褪下,男子枕着手臂,阳光从枝丫的缝隙里投下,落在他丰神俊朗的脸上,斑驳明亮。
青年过于耀眼,半倚在那里便是移不开眼的存在。
以至于刘光兰没有注意到,青年的那双眼里,映照的是谁的影子。
“谷掌案!”领着刘光兰进来的小厮开了口。
谷祥雨回神儿,刘光兰也收回了视线。
谷祥雨,随鹤龄,宋止戈齐齐看向刘光兰,一时间,搞得刘光兰有些紧张了,以至于有些乱了方寸。
她只认识谷祥雨,便只看着他,说:“该回家吃饭了。”
宋止戈看着谷祥雨,看到了他脸上犹豫与纠结,朝着一个女人,小心对待。
谷祥雨有些不太舍得,“下棋呢,待会儿就回去。”
刘光兰直接就将眉头皱了起来,看着他,也不说什么话,但给人的意思就是一句:你敢不跟我回去试试!
谷祥雨小心地说了一句,“就下完这一盘?”